自己怕是小命不保,毕竟得罪的乃是梁府,梁夫人自身都难保,恐怕也救不了他。
可死和死之间,还是不一样的。
留在京兆府,最坏也就是判个斩刑。若是这几家拉扯的厉害点,说不定自己罪责还能轻些,来个流放保住一条小命。
可去梁府那就不一样了。
他自己就是男人,还能不清楚男人的心思。要说这会儿最恨他的,恐怕就是梁大人了。
谁能受得了野男人给自己戴绿帽啊?
如此,他要是跟着回去了,那就不是羊入虎口,还有他的好果子吃吗?
怕是到了那个时候,他就算想死都死不掉,梁大人非得好好折磨他不可。
他是傻了才去梁府。
“府尹大人,这不是家事,这不是梁府一家的事,您可千万别把我交出去啊!”
债多不压身,想着,济源干脆一闭眼,大声喊了出来。
“小僧的恩客,除了梁夫人,还有国子监祭酒孙家的三夫人丶礼部司务曹家的大姑奶奶丶大理寺寺正左家的大夫人……您要是把小僧送到梁家去了,这几家到时候找上门来,您要怎么交差啊!大人……”
闻言。
心腹:!!!!
三位管事:!!!!
京兆尹:!!!!
除了心腹略微感觉到几丝安慰,毕竟现在戴绿帽子的可不止他们家大人一个了,有了同病相怜的人,总觉得梁府没那么可怜了。
其他几位却都吓坏了。
那三家管事面面相觑,只觉冷汗都下来了。
他们只想给梁家找些麻烦,可无意得罪其他府啊!这男人说那么多干嘛,这是想让他们把权贵得罪干净吗?
至于京兆尹。
京兆尹吓得脸色大变,甚至连仪态都不顾了,抄起惊堂木便朝济源砸了过去——
“闭嘴吧你!”
乖乖!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知道你有本事了,知道你迷住的夫人多了,可你说出来干嘛,还嫌连累他连累的不够狠吗?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惊堂木被济源躲开了,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而随着这一声巨响,门口看审的百姓们,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骤然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议论声:
“我的娘哎,这和尚怪有本事的,迷住了这么多贵太太呢。”
“你看他身子长得壮实,一看就是功夫好,吸引住女人也不奇怪。不过不都说那些贵妇人最知礼懂礼吗?怎么竟喜欢这种粗俗之人……”
“再知礼懂礼,那也是女人啊!这些个大人又都是一院子的莺莺燕燕,红杏出墙不是很正常?”
“就是便宜这个和尚了,桃花运好就算了,竟还有钱拿。没听他刚才说吗,那位梁夫人可给了他不少钱,也不知道其他家给没给。”
……
一句又一句,京兆尹换了副惊堂木,将案牍拍的啪啪响,可是这会儿百姓正是吃瓜吃的最热闹的时候,谁又管你是谁说了什么。
议论还在继续。
堂上的京兆尹两眼一翻,眼看情况彻底控制不住,已经打算就此摆烂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梁大人的下属又到了。
还带着印信,所说的要求也与一刻钟前心腹所说的完全相反,竟是让他公开审问济源。
京兆尹:“……”
不是,就没人同情一下他吗?
一会儿审一会儿不审的,你们到底要闹那样啊!
京兆尹脾气也上来了。
反正在场百姓那么多,许多消息拦不拦的已经没所谓了,耳目通畅一些的,说不定已经将济源方才的话带到那几家了,那还怕什么?
继续审吧!
于是,在那三位管事想拦又不敢拦的目光中,京兆尹一拍惊堂木,吩咐属官带着案簿上来,正式开始审问济源。
*
另一边,梁府。
梁府姬妾众多,单单有名分的妾侍就有十六房。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通房,以及舞姬乐姬若干。
得亏梁默仝祖上是商人出身,最盛的时候,还曾任江南商会的会长,财资颇厚。
也就是到了他爹那一辈,朝廷打破了士商壁垒,同意商人之子也可参加科举。为了改换门楣,梁家才放弃了明面上的生意,改为买地置地,一步步从商户变为了书香门第,可祖上的基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