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蒸蒸日上,前阵子刚得了一个优,又有侯府的关系,不久前,苏景文就接到了前往湖州任知州的调令,而湖州距离接下来闹灾的地方,十分的近。
身为父母官,尤其下放这三年,亲眼见证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苏景文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知米价几何的侯府世子。
这种特殊关头,他自然不可能抛却政务,抛却那些百姓,提前逃难回京。而事实上,他已经下决心,要好好应对此次的水灾,争取让伤亡再小点。
可他自己没关系,却不忍妻儿受苦。
何况,水灾避无可避,是一定会发生的,还有太子身亡的隐形焦虑在,到时江南地带定然不会太平,他生怕护不住母子俩,好说歹说,终于劝动明棠,让她以尽孝的名义,带着长子先回了京。
两地路途遥远,堪堪大半个月时间,昨日夜里,明棠总算来到天子脚下。
她们今日早早起身,就是要去迎母子俩的。
林氏身为长辈,虽说对两人想念的紧,可顾念着风俗,到底不好亲自去渡口,只把苏景深派过去了,算算路途,这会儿应该已经接到人了。
想着,林氏不免又看了女儿一眼。
好在这是个心大的,忧虑了一阵之后,便没再继续陷入死胡同,反而想到即将要见到长嫂和小侄子,脸上又重新漾起了笑容,开始期待了起来。
林氏便也跟着舒了口气。
罢了。
大不了他们推快一下进程,早点将这件事在女儿面前过了,也就不必让她为此事烦扰了。
正想着这事,外头丫鬟来报,说是县主带着孟小娘子过来了。
林氏一听,脸上就露出笑容来,忙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大姑奶奶迎进来。”
话音刚落,苏若芸爽朗的笑容就径直传了进来。
不一会儿,她就带着一众仆妇进来了,紧跟着她的一个奶娘怀里,正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姑娘,这会儿萎靡不振的,时不时还打一声哈欠,看起来困极了。
林氏见了,都心疼坏了。
一边将小人儿抢抱到怀里,一边嗔怪地看了苏若芸一眼,埋怨道:“你也真是的,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了,小人家最是缺觉,你来就来,干什么非得把雨姐儿叫起来,多伤身啊!”
说完,又心肝肠肉的唤了雨姐儿一通,亲热的不得了,看的苏糖姑侄俩颇为牙疼。
苏若芸还半真半假地埋怨道:“得了,这有了小的,大的就得靠边站了,想想以前嫂子多疼我,哎,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话没说完,就得了林氏一声嗔怪。
屋里的气氛倒是跟着热烈了起来。
连雨姐儿也多了几分精神,由苏糖带着,去了外头的花厅里吃点心。
母女俩如今是府上的常客,上辈子苏若芸又是个无子的命运,故而,对于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雨姐儿,林氏别提多疼爱了,府上常备着她们母女爱吃的,这会儿倒是一找一个准。
次间里,林氏则问起了苏若芸的肚子。
雨姐儿是长女,两人新婚次月便有了。
之后几年,苏若芸却一直未曾开怀。她们夫妻倒是没什么,连孟夫人都极为淡定,果真如当初求娶时所承诺的那般,并不曾插手夫妻俩的事,故而这几年,苏若芸的日子过的颇为舒心。
就是外头各种风言风语,随着孟鹤龄稳步升迁,眼看着前途大好,有种愈演愈烈的架势。
好在有孟鹤龄在前头顶着,甚至还拿出自己身子不好的理由,帮着苏若芸遮挡。所幸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春日的时候,苏若芸突然就诊出了身孕,如今已经有五个多月了。
就是肚子有点大,瞧着跟怀胎七个月一般,林氏帮忙找过几个大夫,都说是双胎的可能性极大。
对此,林氏不免有些忧心。
人人都说双胎好,要是龙凤胎,那更是吉兆。
可女人最懂女人生育的苦楚,苏若芸几乎跟她女儿一样了。林氏也不盼望吉不吉兆了,甚至是男是女都不在乎,就希望苏若芸能平平安安把这胎生下来,她也就安心了。
“嫂嫂安心,大公主知道我这种情况,昨日特意去求了太后,请她老人家赐了两个嬷嬷给我,说是接生过不少双胎的孕妇,都是极有经验的。”
苏若芸收起了嬉皮笑脸,拍拍林氏的手,安抚道:
“……我这阵子都听你的,经常在府里走动,也没怎么多吃,就防着不好生呢,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