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
阿离见他颓然下来,于心不忍地安慰道:“也不是不好看,就……可能是人不对。”
喻长行头低得更甚,咬牙切齿道:“你故意的?”
“嘿,这都听出来了。”阿离没否认,难得真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喻公子,已经是新年了。”
“除旧迎新,新年新气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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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客院,忠肃侯府其他院子才是真的喜庆。
往年为着沈回安的身体,虽也照旧布置着,终归少了几分热闹。
今年大不相同,沈夫人早在年前就命人加班加点赶制出好几套大红衣袄,将沈回安打扮得像个小福娃,谁见了都要逗他两下。
见喻从意来了,沈回安捧着满怀的压祟钱,迈着腿就朝她跑来:“喻姨新年好!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她蹲下身,手刚滞到半空,沈回安便自个儿会意地蹭了上来,用发顶贴着她的掌心。
见他这般乖巧,喻从意心下高兴,备好的压祟钱也递给他,嘱咐道:“这钱你自己收着,你爹若问你要就告诉我,我替你揍他。”
“好耶!喻姨最好了!”
“你当着我儿子面编排他老子,是不是不合适啊?”沈择赢哭笑不得地上前,颇无奈地瞧着眼前敢说敢应的两人。
沈回安见状连忙躲到喻从意身后,只探出个小脑袋,狐假虎威般挥着红包:“喻姨说咯,给安儿的,阿爹不能要。”
“谁稀得你那三瓜俩枣。”沈择赢笑骂道。
沈回安“哼”了一声,嘴里嘟囔着“这才不是三瓜俩枣”,眼睛却不住朝喻从意身后瞟,似在找谁。
没见到想见的人,沈回安有些不安地问道:“长行哥哥不来吗?”
“在后面呢,你去找他罢。”喻从意刚答完,沈回安的眼睛就亮了起来,朝二人告退后一蹦三跳往屋外跑去。
他走远后,沈择赢远远望着,冷不丁道:“谢谢你。”
“是该谢我。”喻从意知道他指的是沈回安,故没客气,起身打量他一番,“要出门?”
“嗯,去上香。”
喻从意不解:“哪有人年初一上香的。”
谁料沈择赢面露惊讶,复杂地瞧着喻从意:“你不知道?”
被他这样一看,她也吃不准:“我应当知道吗?”
“……那你不如随我一起去吧。”
三言两语,喻从意跟着沈择赢上了马车,看着窗外风景一路倒退,最终停在一处颇为寂寥的寺庙前头。
喻从意站在大门口,突然反应过来:“我今日穿得太艳,恐怕不好。”
“神明亡灵瞧不见你的外装,但看得清你的心。”沈择赢道,“心诚便可。”
寺庙上,牌匾摇摇欲坠,已经看不清字迹。
二人穿过寺庙,走过荒草丛生的后院,又爬了小半截山坡。
小道蜿蜒,尽头立着六座墓碑。
而墓碑前,已跪着一个人。
隔绝城中的喧嚣,山风凌厉吹过,独剩下天地一默的静谧。
“你还是将她带来了。”那人披着墨色斗篷,长发低低束成马尾,遮面的斗笠放在一旁,无一不昭示他的身份。
自从同喻从意见面后,宁无望很快就被安置到客栈里好生养着,除了年月留下的痕迹外,已恢复八分当年的风采。
沈择赢没有流露出丝毫意外,自然端正地跪在他身侧,没有直接回答:“你今天来晚了?”
“我从不来晚。”宁无望睨了他一眼。
“那还要多谢你等我们了。”沈择赢笑道。
“宁三叔?”喻从意呆呆站在二人身后,企图在他们的来回中拼凑事情的原委。
她现在脑子里有太多问题,不知从何问起,干脆学着二人的模样跪在宁无望的另一侧。
“沈择赢,你早就知道宁三叔在洛京?”喻从意隔着宁无望,侧头看向沈择赢。
沈择赢一顿,也扭头看宁无望:“我以为你只是每年这时过来,原来你一直在洛京?”
宁无望噎声,轻咳两声:“这不重要。”
“这是谁的墓碑?”喻从意问。
“扶风郡假药案受连百姓的墓。”沈择赢答道,“君成不曾和你提过?”
喻从意摇了摇头。
宁无望解释道:“那年宝儿还没来,君成无端同她提这个做什么。”
“也是。”
喻从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