觎师父的弟子?”
她每说一句话,喻长行面色便白一分,到最后薄唇轻颤:“婚约?什么婚约,怎么可能……”
他似突然想起什么,仓皇地想拆开他们俩紧握的手,喻从意却带着宁负卿退后一步,施施然跪下拜礼:
“民妇携夫谢陛下圣恩,谢楚王殿下不远千里前来贺礼。请殿下入座。”
眼下的局面早已超出喻长行的意料之外。
想起喻从意要与宁负卿成亲的消息传回洛京时,汉王好整以暇地将密信递给他,脸上写满了看好戏的表情。
“皇兄喊我去玄菟郡贺礼,那地方又冷又远,不是迫不得已我可懒得跑这一趟。”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喻长行发现汉王其实是个相当坦诚的人。
想坑你的时候都写在脸上,毫不掩饰。
但这个坑他非跳不可。
“我替你去。”
汉王忙摆手道:“皇兄不让你出洛京城,我要是让你去,皇兄肯定要罚我。这回爱莫能助了。”
他惯用欲扬先抑的手段,喻长行直接点破:“什么条件。”
“我们兄弟俩,说那些。”汉王笑道,“皇兄也不是不体恤你,心上人要给别人做夫人,怎么好不去看看?”
“但我帮你去,你也得让我安心是不是?”
话音落,宫女端着小匣走到喻长行面前。
匣盖打开,血红色圆润的小丸安静躺在中央,从里到外透着危险的气息。
就差把“毒药”两字刻在上面了。
“吃下去,我就帮你。”
喻长行没有犹豫。
药丸有点苦,也不知道放点蜜汁进去。
汉王大笑出声,对他非常满意:“诶哟,下回我可得好好见见那位喻姑娘。到底是什么样倾国倾城的仙子啊,把你迷成这样。”
“此药每七日服用一次解药,你乖乖去,乖乖回,我还舍不得让你死。”
他费尽周折,从洛京到玄菟。
难道就是为了看师父跪他吗?
“宁夫人,果真不卑不亢,绝代芳华。”喻长行深吸一口气,眸色沉沉盯着地上的人,“既如此,还请宁夫人亲自为本王倒酒,让本王品品玄菟的佳酿。”
“宁夫人,不过分吧?”
“喻长行!”宁负卿终于听不下去,周身杀气倾泻而出,起身就要与他用别的方式理论一番。
是喻从意拉住了他。
“云生。”喻从意亦从地上起身,轻轻握住他的手:“其馀宾客就麻烦你了。”
“阿意!”
方才听到喻从意喜欢喻君成时,他确实有一瞬的茫然。
但现在只有对新婚妻子的担心。
“我毕竟教过他一阵。”喻从意安抚道,“真出了事,他打不过我。”
一旁目睹郎情妾意的喻长行没有多话,自顾自坐了下来,含笑地看着喻从意走到自己身边,对着面露怒色的宁负卿报以挑衅地回看。
“阿意,好亲昵的称呼。”喻长行舍不得喻从意站着,拉开身侧的椅子给她满了一杯酒,“从前连忠肃侯都没这么喊过师父吧?”
“沈侯爷是友,云生是夫,自不相同。”
哪怕喻长行借着楚王的身份给了他们难堪,好似摇身一变,实则往哪儿戳能痛到他,喻从意一清二楚。
果然,喻长行一噎,又笑道:“云生是他的字吗?长行还没有字,按说该等到了弱冠再请师父来取。”
“不如师父现在就想一个罢?我想听师父也唤我字。”
喻从意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前伸,喻长行会意又蓄满一杯。
倒是记不清谁给谁倒酒了。
“殿下的字自有陛下来定,民妇何德何能。”
“师父,徒弟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他长睫低垂,唇角虽扬,笑却不见眼底,“逼急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事情,徒弟未尝干不出来。”
彼时宁负卿撑着体面,挨桌敬酒,馀光不住朝喻从意那儿探去。
他生怕喻长行对她做些什么。
喻长行注意力大部分在喻从意身上,其馀全施舍给宁负卿,自然发觉他的提防。
“你想做什么。”
“想吻你。”他说得坦荡,今夜刺激过多,恪守的礼义廉耻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喻长行!”
“他抱过你吗?吻过你吗?”喻长行看着喻从意因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