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她的徒弟,已经是个男人了。
所以喻长行反将手握得更紧,看向前方目不斜视,装作无所谓地冷嗤一声:
“旁人同师父,尚能‘想抱多久都可以’。”
“怎得长行反倒不行了?”
喻从意蹙眉,正要开口。
喻长行忽垂下眼帘,长睫轻扑,低声嘟囔道:
“多日不见,我也想师父了。”
“很想很想。”
宁负卿的招式,有时真的很好用。
果然喻从意欲言又止,略烦躁地扭过头,撂下一句“随你”。
她的应允与两人相连的手足够让喻长行心花怒放,他并没有再更多的得寸进尺。
这已经胜过他前两年所有的努力了。
喻长行想静静地感受这一刻,感受他们感情发展的一大步。
可喻从意不让她如愿。
“一直没问你,你那个楚王是怎么回事。”
喻长行身体一僵,这点细微的反应全通过不自觉收紧的五指传递给喻从意。
她好整以暇地挑眉看他,好意提醒道:“我要听的,可不是什么你是皇族沦落在外的小皇子认祖归宗。”
“……可师父也从未告诉我身世,不是吗?”他突然道,“万一真如他们所说呢?”
“不可能。”喻从意想也没想就反驳回去。
喻长行侧头,一双眸子定定看着喻从意,极轻却坚定地问:“为什么?”
他的确不记得十六岁以前的事情。
师父曾说,他是受伤被她遇上才捡回了济生门。
空气安静一瞬,喻从意想抽手,被喻长行死死按住。
“即是我十六岁那年拜师入门,一无信物傍身,二无人物凭证,师父又如何笃定真假?”
他此前从未想过这些问题。
或者说,之前的喻长行毕生梦想不过是和师父一生一世。
至于前尘如何丶是否有家丶家在何处,他一概不在乎。
周澹皇室血脉流落的论调,他也不信。
但确实被挑起一些虚无的好奇。
更何况。
自从配合周澹和梵摩做那堪比受刑的诡异炼药,他时常觉得脑中凭空冒出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模糊不清又很快流逝,让他颇感不适。
喻长行朝着喻从意的方向前倾,目光定定与她对视,誓要得到个答案。
喻从意原就靠着车厢侧沿小憩,他这番动作无疑压缩二人之间的距离,她连后移躲避的空间也无。
她冷静道:“作为徒弟,你似乎没有立场质问你的师父。”
自从前天夜里她一句“师父在”,算是彻底恢复原本信誓旦旦的恩断义绝。
喻从意事后懊恼自己一时心软,又无可奈何放出去的话,只能默许他再度以师徒身份自处。
喻长行唇角却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右手五指稍转,在喻从意尚未反应过来时转作十指相对。
他右臂稍一用力,就带着喻从意的手一道抵上厢壁,左手按住她的右手背,掌心相对地将她罩在自己怀中范围。
“放手。”喻从意冷声道。
他们之间不过咫尺,他再近一点,就能彻底将她怀中,吻上心心念念的唇。
喻长行到底没敢。
“如果徒弟的身份,师父不肯说的话。”
“那大胤楚王想向喻掌门打听一点事,喻掌门不会不应吧?”
喻从意都气笑了:“你要拿这个压我是吗?”
话音一落,她直接提膝,喻长行几乎是下一刻就翻身坐会原位躲过一击,紧接着眼前银光一闪。
盯着脖颈前横着的长剑,他沉默了。
“我不会骗你,说不可能自有我的原因。”
“但你要是再搞这一出。”
“我一定把你的谥号烧给你。”
喻长行没说话,喻从意以为他怕了。
毕竟孩子,小惩大诫。
她确实不会真的把他的头削了。
“师父,你换剑了?”
“?”
“不会是宁负卿给你打的吧。”
“……”
她之前究竟是为什么没发现,喻长行是这么小心眼的一个小孩儿。
“等回去以后,我也给师父打一把剑,到时候师父把这把还回铸剑山庄,好不好?”
“少说疯话。”喻从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