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五官因苍白的面色多添几分破碎之感。
叫人又想起之前刚收他为徒时,成日里病病殃殃的模样。
“休息一会儿罢,到了喊你。”
喻长行也不再多问,乖乖闭上眼睛。
马车不能驶进后宫,白姑姑纵体谅二人有伤,也坏不得规矩。
幸好昭阳殿离此不远,喻长行缓了一阵,除了唇上依旧毫无血色,勉强也能行动。
殿内亮如白昼,听到通报,秦榆忙起身去迎。
正目睹两人一瘸一拐朝里走来,见到她就要屈膝行礼。
“免了免了。”秦榆眼里的诧异之色不加掩饰,眉间微蹙,小声喃喃道,“他当真下得去手。”
白姑姑忙咳嗽两声:“咳咳,娘娘,有话进屋再说。”
秦榆后知后觉,牵起喻从意就朝屋里走去,喻长行便缓缓跟在后头。
一进屋,入目的除了满桌佳肴,还有个与沈回安差不多年岁的小少年。
小少年一身华服,贵不可言,脸上还带着这个岁数特有的婴儿肥,举手投足间却彰显着与这个岁数格格不入的沉稳。
只一眼便能猜到,这是秦榆所出的大皇子,周裕宏。
瞧他们一行人进来,周裕宏起身笑道:“看来没有太迟,回安也能放心了。”
按说喻从意要向周裕宏请安。
不过小少年显然并不在意,朝秦榆颔首示意后,四人围着餐桌,当真开始用了晚膳。
喻从意心头诸多疑问,但面对并不熟悉丶此时又有恩于自己的二人,她无法直接开口去问。
是秦榆看透她内心所想,轻轻将桌上的一道甜羹推至她面前:“喻姑娘,我们之前见过的,你还记得我吗?”
她用的是我,而非本宫。
无疑是特意为拉近关系使用的称呼,意外的是,喻从意并不讨厌。
“贵妃娘娘仪态万千,叫人一眼见之忘俗,难以忘怀。”喻从意客气道。
哪怕知道是客气话,这个年纪的女子,听到夸赞总归是高兴的。
“喻姑娘何尝不是世难求的美人。”秦榆笑时酒窝便现出来,眉眼弯如半月,“言归正传,是安儿那孩子托宏儿来找我的。”
“不过嘛……我想,应当是沈侯爷的意思。”
“沈择赢?”喻长行一边与周裕宏夹菜,一边问,“他是如何得知?”
不知为何,喻长行天生好像就与小孩子要亲近许多,从济生门那么多年岁小的弟子,到沈回安,再到周裕宏,每一个不喜欢他的。
“我来前与他说过。”喻从意道。
一提及沈择赢,她有些控制不住地去想周澹说的那番话。
周澹不是好人。
沈择赢与师父情同手足,与她生死之交。
“以你师父的谨慎,那场光明正大的鸿门宴,是如何顺利推进的。”
“除了你,又有谁值得他全然信任呢。”
不得不承认,周澹点出的正是喻从意长期以来的疑惑。
她不惜赌上济生门,连累铸剑山庄,将自己置身风口浪尖。
为的不就是一探当年师父所处境遇,查明覆灭缘由。
可她不信沈择赢会背叛师父。
从周澹的言语中,除兴中帝外,背后推波助澜的另有其人。
那么,他为何要拉沈择赢下水,背后想保护的又是谁。
秦榆不着痕迹地打量二人,忽狡黠地眨眼,柔声问道:“早听闻沈侯爷与喻姑娘是昔年旧识,感情非同一般。”
“非同一般”四字本就足够非同一般了。
周裕宏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竖耳,就被突如其来一股冷意冻得一哆嗦。
昭阳殿门窗关得很好。
喻长行抢先道:“沈侯爷与我师父,是不是也算半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好酸。
三人心道。
喻从意筷子一顿,无奈道:“娘娘有恩于我,我自当坦诚。”
“沈择赢与我不但是昔年旧识,也算有过救命之恩。”
她和沈择赢谁都未曾提过这一遭。
那年烈火盈天,她带着喻君成回到济世门,眼前却是另一番人间炼狱,终支撑不住倒下。
喻从意无数次想过,无论是否被朝廷官兵发现,她大概都要与同门们一道永眠于那场大雪。
是沈择赢策马前来,救下了濒死的她。
他不知因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