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乖顺地散开,原本紧束在腰间的衣料随着动作垂下,牵扯着领口都松了几寸,露出雪白锁骨。
这一幕落在喻长行眼中,不可谓不香艳。
可接下来的话却叫他遍体生寒。
“似乎还从未问过你,你喜欢我什么?”喻从意抚上他的脸颊,指腹细细摩挲着这张几乎贯穿她一生的面容,“是因为我一直对你的喜欢不肯点头,又对你做了那些越界的事情,让你觉得我在欲擒故纵吗?”
喻长行面露迷茫,本能地摇头:“自然不是。”
喻从意却对他的反驳置若罔闻:“情夫就不必了。若做完这最后一件,能让你丧失对为师的兴趣,那就来好了。”
“……师父何必这般曲解徒弟。”贴在喻从意发旁的五指微屈,指尖与地面紧贴泛着白,“难不成在师父眼中,徒弟就是那等好色贪欢的小人吗?”
“自然不是。”同样的四个字很快就被她还给了他,“是我想要,可以了吗?”
说着,她左手撑起身子半坐起,右手依旧捧着他的脸,堪称虔诚地吻了上去。
待二人都有些气喘,喻从意后仰,保持着仅鼻尖相触的距离。
“这里是长生殿,从前在这里,我跟着师父学习丶练功,与他一同用膳,陪他看门中事务,再待更深露重时一同回去歇息。”
喻长行几乎预感到她接下来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仍强撑着不动,将她的每个字都听进心里。
“现在,若在这里和我养的徒弟——那么像他的男人,共赴云雨,是不是也算我与他有过欢好之情?”
“一会儿做的时候,我喊你师父吧,好不好?”
她说完,殿中又陷入了沉默。
喻长行眼眶泛红,如具石像般一动不动,既不肯起身,也没法继续。
她怎么能说得出口的。
她怎么忍心。
唐子恒进殿看到这一幕,好不容易被找回的因白天事吓跑的三魂五魄再度离家出走。
“……我要不给你们把门关上吧?”边说着唐子恒边往屋外挪动。
“是有人来信了吗?”喻从意推开喻长行的肩膀,若无其事地给腰前重新打结,“拿过来我看看。”
唐子恒根本不想走过去。
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像已经走了一会儿了,不长的路生生造出一股子阴曹地府的尸/臭味。
可没办法,他现在捧的是生死簿,要见的正是阎王爷。
不出喻从意所料。
方才纠缠过久,打发了时间,终于等来了她想要的东西——
让她的猜测彻底落地的东西。
“李大柱之事孤已听闻,无需挂怀,自会摆平。”
喻从意盯着纸上的字,问:“今天的事情,传到哪儿了?”
唐子恒折服于喻从意的敏锐,立刻道:“短暂地掀起了一阵议论,也有几个关系好的门派来问,不过很快就没声音了。”
李大柱一家现在还在济生门。
若不是他们来之前就将消息大肆传扬,那就是在他们对峙的期间有人从中作梗。
无论哪种,这封信都是对喻从意猜想的最好证明。
“能去叫李长老来吗?”她道。
唐子恒怪异地看她一眼:“见鬼了,你居然主动见老李。”
“去。”
“好嘞。”
等唐子恒连蹦带跳离开长生殿,喻从意头也未回:“我找李长老有事相商,你先回去休息吧。”
这话显然对着喻长行说的。
她冷淡来得太快,将他一下叫回被断绝关系的那天,无力感再度重新攀上心头。
他缓慢地,用膝盖挪到她身后,从后面将她死死抱进怀中。
“……不困吗?”身体向后一沉,喻从意垂眼看着交叠在自己身前的双手,近乎温顺地靠在他怀中。
可越是这样,喻长行越是害怕。
“师父,你是不是要瞒着我做什么?”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终于在混乱的思绪中嗅出一丝不对劲,“又想说这种话激怒我,让我走,然后自己一个人去做危险的事情,对不对?”
一次又一次将他划在计划之外,却和宁负卿唐子恒那种货色披心相付。
怀中的身体僵了一瞬。
喻从意安抚道:“这里是济生门,能有什么危险?我只是想找李长老确认一些事情。”
“为什么我不能听,我不是你徒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