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勉强回头看他,立刻明白这都是夏禹州的手段。
她简直有些发怒, “你怎么总用这样阴酸奸诈的手段!”
就连这一句话也是有气无力,尤为让她恼怒。
夏禹州向她走来,伸手想要捉住他,姜瑶的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愤恨不已地骂道, “夏禹州,你敢!你要是敢,我一定杀了你!姜家绝不会帮你,也不会为你所用!”
夏禹州却不为所动。
“本宫碰了你,此刻又有群臣可以见证,你只有嫁给本宫一条路可走,姜家也就只能选择本宫,这由不得你说好与不好。”
夏禹州只觉得自己算尽了一切,而姜瑶无处可逃。
姜瑶不断后退,目眦欲裂地看着夏禹州靠近,在夏禹州终于要碰到她时,却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白色人影。
更快的是鲜红的血幕,迸射而出的鲜血星星点点,溅在面前人的下巴上,这人不是夏禹州,正是那十分熟悉的朋友。
“抱歉,让你受惊了。”
长青低垂着眼睫,鲜血顺着白皙精致的下巴滴落,他没有去擦拭血迹,只是看着长剑下被贯穿的夏禹州,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他将剑又往里插入,夏禹州闷哼一声,长青的双眼宁静无波,只在看向姜瑶时忽然柔和一瞬。
他带着一点儿难以分辨的歉意,对姜瑶说。
“最后一面竟然是这样的,我很抱歉。”
修长的手指握着剑柄,穿着白色长靴的小腿因为姿势的缘故绷得很紧,鞋底踩在夏禹州的身上,长发垂落至漂亮的腰身。
长青却只看着姜瑶,手扶着剑柄,像是典雅的骑士,询问为他所保护的公主。
“你会喜欢这样的人生吗”
长青的眼睫缓缓合拢,又慢慢分开,阳光下他的睫毛呈现出淡金色的质感,清润的眼底投射出迷人的光辉。
“抱歉,母亲,”长青看着姜瑶,他的身体像是流沙般被风吹散,在姜瑶震惊的目光中慢慢消失,只有双眼仍然温和地注视着姜瑶, “再也不见了。”
姜瑶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坐在牡丹花丛边,她浑身完好,本来的脱力感也全都消失,耳边听见惊呼声。
“三皇子殿下醉酒溺毙了!”
不对,夏禹州不是溺水死的,夏禹州是被,被人杀死的。
但那真的是人吗
记忆中零碎的片段拼凑在一起,年幼时帮她找到哥哥的男人,迷茫时给她指引的男人,方才救下她的男人……
这些记忆残留在姜瑶的脑海里,却又因为那一句妈妈而不可抑制地颤动。
不需要抱歉的,如果我是你的妈妈的话。
何况……
何况你一直是个很好的孩子。
·
长青回到了“长青”的“现在”。
那些时间线里,世界上不会再有长青出现,因此虫族想要找到他,只能在这个世界线寻找他,这也是为什么虫族在漫长的时光里都没能找到虫母,因为条件十分苛刻,他们不但要找到长青所在的星系,还需要保证自己去到的是唯一拥有长青的那个时间线。
“殿下,您可以……从那些时间线里带走关狰……”
长青看了一眼“关狰”。
“不需要。”
那些时间线里没有长青,所以那些关狰虽然也是关狰,却不是和长青有羁绊的关狰,同理,无论是周斐然还是朱世煜等人,也是如此。
他们都是棋子,过去的长青以朝堂为棋盘,与所有人博弈,他的目的只在于让百姓的生活变得更好,让夏国变得更好。
对于他而言,每个人都是棋子,区别只在于落子的时候,他对有些棋子更为温柔些。
但这种温柔不足以算得上是儿女私情之爱。
长青若真的爱关狰,便不是长青,他给予关狰的那一点怜惜也不过只是怜惜,这点怜惜让他视关狰等人为他的帮手,长青不是为了情爱来到这个世上的,在他为人时他也有一丝对于人性温情的在意,但那也不过只是一丝。
他愿意将他们擦拭干净以后再放入棋盘,但如果为了他们共同的伟业而需要谁牺牲,他也绝不会为此放弃。
他只是没想到关狰会在那个时候死,他和关狰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在那个时候遭遇那样的死局。
不过现在,那些别的时间线里不会再有虫族出现了,虫族已经在这条时间线中找到了自己的母亲,也不会再出现在那些没有长青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