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做到了最后, “我想见你。”
“我知道。”长青笑着,微仰着下巴看他,清浅的睫影落在眼底,形成一层蛊惑人心的光影。
他当然知道关狰有多想见他。
所以他抽出长剑,贯穿了关狰的身体,在鲜血顺着身体流出,疼痛顺着神经攻击关狰的大脑时,长青捏住关狰的下巴,压下身体,吻了上去。
淡色的舌尖刮过关狰的薄唇,关狰的视线在疼痛和吻中涣散,忽然又瞳仁竖立。
长青咬伤了他,鲜血顺着两人接吻的地方流出。
长青掌控着关狰,不许他动弹,耳鬓厮磨着,红唇轻啓,将字一个个吹进关狰的耳中。
“这么想我”
“是,陛下,我疯狂地思念着您。”
思念长青的却不止他一个。
青烈马打着响鼻,壮硕的马身肌肉鼓胀,这温顺而庞大的马匹们朝着边关进发,却忽然有另一匹马加入。
那是一匹浑身漆黑的八足骏马,身上带着难以忽视的风雪雷霆之气,它的口鼻中喷洒出幽兰色的火焰,惊雷也随之落于地面。
“母亲,我们也疯狂地思念着您。”
哪怕您就在我们面前,哪怕您的思绪连接着整个虫群。
但那疯狂的思念却不会因此消减一分一毫。
如同沙漠中口渴的旅人,当他们看到水源出现在面前时,对水的渴望只会变得更加疯狂。
长青迈步而出。
“好,”他笑着看向那匹只有他可以驾驭的骏马,疾行的车队中他稳如青松, “那就让这场御驾亲征再更为人所惊叹些吧!”
长青骑上马背,正如许多年前他第一次奔赴战场的那个午后。
夏国孕育他,夏国也背叛他,夏国承接他的爱,也承接他的恨,他冷漠的爱贯穿这个宇宙,他温柔的恨缠绵这座江山。
在他为人时,他的身体里也流淌着人类的血液。
所以爱他的,恨他的,都和他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因此他的恨也是温柔的,爱也是残忍的。
他纤细的爱让他甚至能怜悯刺杀他的杀手,他冷漠的爱让他甚至能毫不犹豫地把所有人都摆上棋盘。
如果没有虫族,长青便永远不会死在庆功宴后的清晨。
但如果没有虫族,长青也永远不会拥有真正永恒的权力。
他的野心,他的抱负,他的爱……都将完全由另一个种族承接,并且深深沉醉。
他将万古长青,名动宇宙。
为虫族基因所改良的水稻正在秧田里肆意生长,饥饿将因为充足的食物得到缓解,科技树也为此改变发展方向,当百姓轻易可以吃饱饭,便多了时间思考别的。
造就这个时代的是这个时代的所有人,甚至包括这个时代的牺牲品。
而长青是推动时代命运的舵手。
·
而当长青的龙车行向边关时,某一处的田野里,夏禹州正找寻着食物。
最开始被扔出皇宫时他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他写下亲笔信,然后想要将之送给自己的亲信——但谁能帮他去送他只能靠他自己,可结果仍然不如人意。
这个过程中受到的屈辱冷眼自然不必多说,甚至于他小心遮掩自己的容貌时还会想,长青竟然如此恶毒。
留了冒牌货在宫中装作是他,却把真正的他扔出宫外。
第一天他挣扎着振作起来,他想,他一定要回到自己的王宫里去。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办法对抗长青,他简直输的一败涂地,这种挫败感很快地击倒了他,让他难以直立。
于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他都如同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万念俱灰,不愿动弹。
灰尘落到他身上,饥饿让他的胃肠绞痛,他不再身披龙袍,与普通的乞丐再没什么区别。
第五天他终于被饥饿驱使,摸索着从地上爬起来,这个时候皇帝的骄傲和尊严也都可以不提了,他只想吃点什么,哪怕那是被人扔到地上的残羹冷炙也可以,他实在太饿了。
他吃掉了破庙角落里的一块发霉的烂饼,吃之前他万分嫌弃,但饥饿果然又让他张开了嘴,他吃下去,然后吞咽,竟然从发霉的烂饼中感受到一点小麦的甜味,但更多的是灰尘和腐败的味道。
自然,吃完这块饼他就开始呕吐腹泻,不但没有补充到任何能量,甚至变得更加虚弱了一些。
但他仍然过得比那些因为各种天灾人祸而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