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造诣的。
他知道什么叫“髢”。
人工接长的毛发。
“是的。”他从善如流地点头,“府上有吗?”
“自然是有。”管事理解了他的意思,顿时肃然起敬,“想不到世子的思虑颇为周全,世子不愧是世子,真有老王爷之风范呐。”
这波彩虹屁……
管事话锋一转,“所以世子没打开衣柜?”
难道假发已经准备好了?
林慕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们倒是未卜先知啊。”
“世子谬赞,老奴在老王爷和世子谈话的时候,吩咐仆役收拾了房间。”管事笑眯眯地说,“我们做下人的,总是要为主子们多想些细枝末节。”
也就是说,倒霉正主还没来得及回王府,就死在了倚翠楼。
从始至终,见过正主的人,只有管事和那些护院。
想通了这些,林慕心头微松,没再和管事多寒暄,径自回房去了。
也便错过了管事盯着他的背影,倏然变得复杂起来的神情。
以及,从内间掀开屏风,走出来的一个华衣人。
==========================================================================
林慕回去的时候,顺便瞅了一眼昨晚黑灯瞎火没看清的丶自己院落的名字。叫做“一白居”。
听起来一清二白,着实不像是个王位继承人该住的。
此时天稍稍亮了,有侍女鱼贯而入,手中捧着一应俱全的盥洗用品。
其中几个侍女正在给顾放更衣——他已经接上了假发,只一根玉簪竖起,那人伸开手,层层质地薄软的白色长袍下,能看到他笔直遒劲的手臂,银色的腰带勾勒出干脆利落的腰线,与此同时,旁边的侍女给他罩上雪白的大氅。
他像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转头过来。
隔着屋内熏香的烟气,那人斜掠过来的目光也迷离如烟,慵懒高贵得像只修炼千年的绝色狐狸。
太盛的容貌,便再是素净的衣袍,也是压不住的。
“你走之后,我翻了翻,翻出不少东西。”顾放说,“然后我就让她们进来了,哦,顺便拿了几盘糕点。”
林慕由衷而叹,“……你还真做了不少事。”
“冷不冷?”顾放已经坐下开始研究糕点,釉子般的手在琳琅满目丶热气腾腾的吃食上逡巡,头也不擡,“换衣服吃饭。”
眼看着他要挑中一块晶莹翠绿的软糕,另外一只稍微小些的手横空而过,软糕瞬间换了个方向。
“啊,味道不错。”
顾放施施然拢了拢袖子,擡头,微笑。
林慕吃得满嘴都是糕点屑,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嗯?”
顾放和善地说,“今天天气很好,让我心情愉悦。”
林慕回忆着一路回来时阴沉沉的天色,从善如流地点头,“确实,一看就是会下雨的好天气。”
顾放:……
第一次能让顾放哑口无言,林慕认为这是进步的体现,与邪恶势力斗争过程中取得阶段性胜利的一小步,着实值得庆祝一番。反正侍女还在一边候着,量顾放也不能怎么样。于是他技高人胆大,一连抢了好几块顾放想吃的糕点,馀光瞄到某人越来越黑的脸色,感觉人生已达到巅峰。
接着……接着就不出所料地噎住了。
“咳咳咳——”
他一手顺气,一手颤抖地去拿茶盏,近在咫尺地茶盏骤然消失,对面的人好整以暇地摩挲着杯盖,小心吹了吹,又抿了抿,最后笑着向他总结,“茶的味道不错。”
林慕:……
===========================================================================
斗嘴掐架的时间过得飞快,临近觐见,林慕和顾放都收拾妥帖了,才坐上王府准备的马车。
如果有人路过定安王府门口,就能看到一个瑰姿艳逸的男子懒懒地笑,另一个漂亮可爱的少年不时被气得翻白眼。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像是赴一场友人的宴会,又或者是去郊游采风。
总之,是任何一种无关紧要的目的。
如林慕所料,这天不是艳阳天。黑云压城,北风凛冽。
但丝毫没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