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内,两名男子正在下棋。
“眼下,大理寺已经盯上茶馆了,或许我们应该加快进度。”穿灰色衣衫的男子放下一枚黑子说道。
对面的穿青色衣衫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欲速则不达,此时若是露了马脚,便是惹祸上身。”
“难道就等着他们查到我头上来?到时候还不是同一个下场?”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壮士断腕的决心了。”
“我......”灰色袍子的男子捏着棋子犹豫不决,“布了这么久的局,你现在让我放弃,我做不到。”
话音刚落,青色衣衫的男子利落的起身抱拳,“那这局棋,恕在下无法继续陪下去,告辞。”
灰衣男子见他起身,依旧保持之前的姿势,哪怕他离去,也没有改变。
在亭外守候的下人走近他,“主子,接下来是否按照计划行事?”
男子硬生生将棋子捏碎,语气森冷,“必须照计划行事,他能说停手就停手,我可做不到。”
是夜,九皇子府如往日一般静谧,燕星洲趁着月光在湖心凉亭纳凉品酒,一旁的琴女轻轻拨弹琴弦,悠扬舒缓的曲调仿佛有降暑的功效,听着就觉得凉快不少。
“主子,三皇子府送来一坛美酒。”东榆身后跟着一个下人,手中捧着一个酒坛子。
三哥送来的酒?
燕星洲想起燕元洲阴翳的脸庞,微微有些诧异,在印象里,他并不是一个兄友弟恭的哥哥。
“放下吧。”燕星洲对着下人说道,“回去帮我转告三哥,我很喜欢,多谢三哥了。”
下人弓腰,并没有立马走,说道,“这酒是三皇子去年的时候亲手酿的,九皇子不尝尝吗?”
这话说的有些大胆,仿佛是在讽刺燕星洲一样。
东榆刚想呵斥他,燕星洲伸手示意让他不要冲动,打开泥封,一股酒香扑鼻而来。
倒入酒杯中,是一汪浅红色的酒液。
“葡萄酒?”没想到三哥还有这样的手艺。
“对,三皇子的庄子上去年出了些好葡萄,三皇子一时兴起,把葡萄留下,做成了酒,说要给兄弟和父皇尝尝他亲手酿的葡萄酒。”
“这酒,三哥给父皇他们也送去了?”
“是。”
看来酒应该没什么问题,如若其中有一人因为葡萄酒出了事,三哥必定要沾了一身麻烦,倘若这人是父皇......除非三哥是不想活了。
想着,燕星洲一口将酒饮尽,“果然醇香留齿。”
“九皇子满意便可,小的先告退了。”
待送酒的下人走后,东榆不放心的说道,“主子怎么将那酒喝下去了,三皇子向来与你不合,唯恐有诈。”
“无妨,他不会。”燕星洲老神在在,又倒了几杯葡萄酒饮下。
紫禁城内,皇帝也收到了三皇子进贡的葡萄酒。
皇帝呵呵一笑,“没想到老三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做父亲的多少也了解儿子一些脾性,燕元洲平日里都是在争功绩,想出头,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能力有,但少了几分仁爱之心,对待几个兄弟也太过冷漠无情,想不到竟然会做了葡萄酒分送给了兄弟和他。
“给朕倒上一杯,尝尝老三的手艺如何。”皇帝酒兴大发,让刁海公公找来玉樽斟满酒,痛饮了好几杯。
也许是酒太过香醇,皇帝喝了四五倍便有些飘飘然,见状,刁海慌忙扶住他,劝道,“陛下,这酒好也不能喝过了,剩下的明日再喝吧。”
“去,把牌子,给我,给我拿来。”
牌子指的是侍寝的牌子,眼下晚膳都没用,皇子怎么起了这种兴?
刁海有些犹豫,皇帝见他不动,加大音量重复了一遍,他只能把牌子拿上来,任凭皇帝翻了一张。
皇帝摇摇晃晃起身,脚步虚晃,“走,就去温妃那儿。”
接到消息的温妃一脸惊讶,不过还是吩咐下人准备香汤沐浴,恭迎圣驾。
刚洗漱完毕,皇帝的銮驾也到了宫门口,温妃急忙迎了上去,“恭迎陛下。”
“免礼。”皇帝一手搭在温妃的肩膀上,整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差点没把她压趴下。
温妃左右使了个眼色,示意宫女们赶紧上来帮忙,几个女子连扶带撑把皇帝扶到了大床上。
“有劳娘娘了。”刁海抱着浮尘朝温妃弯腰,“今日陛下多喝了几杯,还请娘娘担待些。”
温妃娴熟一笑,“能伺候陛下,是我的福分。”
红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