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宁宸是用了什么方法在第三天的时候呈上了一张完整的栾台郡郡城的布防图,耶律倍仔细浏览了一遍,比起上次半张布防图,这张显然强多了。
“这图哪里来的?”
“末将自己去测绘的。”宁宸道,“和几位斥候一起努力的结果,应该略有偏差,但也八九不离十,不过陈内的情况不是很清楚,栾台郡郡城对进出人口把控非常严格,我们的人进不去。”
“看图上所示,郡城西门兵力最薄弱。”一人指着西门道。
“机关也是最多的。”宁宸点了点被他忽略的那些机关图案,“一个不小心,损兵折将。”
“东北南三门的兵力布防差不多,最多的是北门,也就是冲着契丹的城门。”
“不如我们兵分两路,大军在北门吸引火力,拍一支兵马从南门进攻?”
“郡城的城墙足有十几米,云梯这些东西搬动起来动静不小,燕国人又不是没有耳朵,怎么可能听不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总要去试一试吧。”
一时之间,会议厅里议论纷纷,仿若在菜市场一般,一个个大老爷们争的面红耳赤,沙钵大的拳头不断挥舞,好像下一秒就要落在跟自己争辩的人身上。
“行了!吵什么吵,明日直接攻北门。”耶律倍奋力一拍木桌,巨大的响声让混乱的场面镇定下来。
“二,二皇子,直接攻北门是不是太过潦草了?”哈尔金结结巴巴的问道。
“他们栾台郡郡城才多少守军,我们足足有三十万大军,攻不下来?”
哈尔金顺着耶律倍手指,看到地图上的一个数据,那是宁宸估算出的郡城兵马人总数。
上面清清楚楚写了一个十五万左右。
哈尔金的眉头依旧皱起,人多打人少固然是容易的,可是攻城不是在大平原上对打,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不如还是用兵分两路,拍一队人马去攻南门,这样会比较稳妥。”
“不需要。我堂堂契丹男儿,有必要坐那偷鸡摸狗的事情?”耶律倍直接拍板,“去点齐兵马,明日一早就去攻城。”
说完,耶律倍也不管其他人是何想法,直接出去,留下一众将士大眼看小眼,良久不知道是谁感叹了一句,“二皇子终究是个年轻人啊。”
可不就是个年轻人,明明有更加容易的方式,偏要用正面直对。
哈尔金一脸苦涩,他是监军,按道理他是整个军队里最有指挥权的人,可大帅是耶律倍,根本不听他的指挥,仗要是打赢了,他荣誉加身,没打赢,罪责全是他的,耶律倍顶多就是收点不痛不痒的责罚。
他突然醒悟,原来萧后让他做监军的意义是在这里啊!
翌日清晨,耶律倍身着一身黑色铠甲,头戴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的头盔坐在马上,一双鹰眸扫过场下望不到边际的大军,抽出大刀指向天空。
“契丹的男儿们,是时候接西北三郡的亲人们回家了!”
“回家!回家!回家!”场中的士兵也纷纷回应。
看士兵们情绪已经调动起来,耶律倍拍马走在最前头,很快就到了郡城北门前200米处。
可能是察觉到大军压近,城门口干干净净,没有闲杂人士,城楼上也没有人。
派去叫城的人足足喊了一刻钟也没有任何人露面,众人心中均是疑问连连。
“这是怎么回事?”耶律倍问道。
哈尔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下官也不清楚,不如直接攻城吧?”
耶律倍静默了半刻,下令攻城。
士兵们推出巨大的攻城器,和长长的云梯,士兵们喊着号子,挥舞着弯刀撞开了城门,爬上了城墙头。
可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没有人。
入眼所见都没有人。
一瞬间他感觉他们宛如一个傻子,自导自演了半天,台下却没有一个观众。
栾台郡郡城里的人呢?这么大一个城,怎么可能没有任何驻守,明明几天前还看见有人在城门口进出。
策马跑进城里的耶律倍,心里有说不出的火气,他认认真真准备要与对方大干一场,结果别人根本不应战,像个缩头乌龟,直接跑了!
最终在城里找遍了,也只有百来位老人家,他们不愿意离开郡城,而且以前就是契丹人,相信契丹大军打进来也不会将他们怎么样。
“人呢?城里其他人呢?”哈尔金问道。
“昨天就走了,说城外有契丹大军,打不过,守城将军带着人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