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
池原在大巴上浅寐时,兜里的手机连续振动个不停。
“喂?哪位?”
“啧…这么官方啊。”这贱兮兮的语调是晏渟洲没错了。
池原拿下手机看了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怎么了?”他睡了足足一个时辰,刚醒脑子没彻底清明,说话有些漫不经心的懒散。
嗓音经过电话处理传到晏渟洲耳朵里,变得轻如羽毛,好似贴在他耳边低诉。晏渟洲心里痒痒的,侃了一句,“这么温柔?真难得。”
座椅之间距离略近,池原腿原本就有些伸不开,长久保持一个动作更是卡的发麻。他忙着调椅背,就半响没接话。晏渟洲听着手机那头沙沙的电流音,只当池原又不高兴了,于是识趣地转移了话题,问起了正事:“你是不是不舒服?”
池原愣了愣,清了清嗓子,“没有。刚睡着了。”
“哦。难怪没回我消息。”晏渟洲松了口气,“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池原把通话挂后台,点开微信界面。短短十分钟内,晏渟洲给他弹了三通微信电话,他都没有接听。半小时前,晏渟洲给他发了第一条微信:【我突然想起来!你坐大巴没事吧?好像也挺闷的。】附带三个表情符【疑惑】【疑惑】【疑惑】
“你怎么不说话了?”晏渟洲厚着脸皮说:“没事就理理我呗。”
“在看你发的信息。”
晏渟洲觉着自己挺傻鸟的,智商直线下降,强行解释,“我可没夺命连环call。就是闲的无聊。”
池原沉声打断,“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晏渟洲心说知道老子多担心你吗?嫩豆腐!问什么也不说,闷葫芦!可每个人都有秘密,池原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刨根问底。
池原怎么会不明白?他把一切看在眼里。他想了想,算是松了口,“以后尽量回你消息。”
晏渟洲火气来的快去得也快,池原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能给他哄好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顿了顿,他又问:“你快到家了吗?”
池原朝窗外看了一眼,大巴刚刚驶过洛江大桥。正值枯水期,宽阔的江面裸露出大半河床。“差不多了。”
“行,那先挂了。拜拜。”
晏渟洲刚收起手机,身后传来严周怪声怪气地学舌:“拜拜~~哎呦,跟谁打电话呢?”
“你犯病了?”晏渟洲顺势擡起胳膊肘朝身后杵了一下。
“操!重色轻友。”严周往身后跳了老远,“跟谁讲电话呢?还是不是好兄弟了?透漏透漏?
晏渟洲笑了笑,“秘密。”于是转身进了屋。
严周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在他身后喊道:“我就说你最近忒不对劲,大冬天飙什么摩托!感情是有人喜欢啊?哈哈哈!”
晏渟洲回头冲他做了个封喉的动作,“别乱叫。闭嘴。”
……
池原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存了晏渟洲手机号。备注:“y”。他们平时联系用微信居多,不用想晏渟洲又是在群里花名册上翻找的号码。
*
比起热闹繁华的滨城市区,洛县双桥镇像是偏安一隅的世外桃源。这里生活节奏慢,晚上九点以后,商铺大多关门闭户。但春节前后街区拥挤,狭窄的道路往往堵的水泄不通。这是独属小镇的特殊年味。
街道上洁白的残雪在行人脚下变得泥泞湿滑,络绎不绝的私家车辆堵在闹市中心的十字路口,推着单车骑着电动的行人小心翼翼地侧身而过,生怕碾着菜贩在路边临时摆的地摊。
一辆公交停靠在距离闹市五百米左右的站台边,池原从车上下来,把羽绒服拉链往上拉了拉,逆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目标明确往家的方向赶。
两层半的自建房,看着有些年头了。规整的院墙上插满了细碎的玻璃渣,葡萄树干枯的枝干攀在墙外。池原从兜里掏出提前找好的钥匙串开了锁。
推开红铁门,院落被清扫的一尘不染。窝在窗沿下梳理毛发的小灰猫受了惊,清亮高昂的叫了一声,嗖地越过院墙,进了隔壁邻居家。池原径直进屋,放下行李再度出了门。
池原父亲早年因意外离世,徒留孤儿寡母。池原母亲许芸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再嫁,独自在镇上盘了一家炒面馆。
这面馆有一个不俗不雅的名字:“江畔炒面”。地理位置不算优越,平日里生意不温不火,负担母子两生活所需倒是留有馀闲。
过年前水涨船高,街边商贩的生意都能短暂的达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