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哦,有印象吗。”
“你前不久提到的男人。”
“……”
雪里竟然无言以对。
视线不动声色触及他的肩膀,从大衣那块青白墙灰沾染的程度来看,他靠在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
雪里收回视线,垂眸沉默地盯着地板上翘出的木屑。
一些不用宣之于口的默契萦绕,但雪里依旧埋首,琴酒也依旧眼神冷冽。
“你……知道我为什么开枪,我必须开枪。”
却也依旧不肯落于下风。
天快亮了,游轮驶向港口,海鸥也欢腾着叫了起来,穿过浅薄的船壳隐隐透进来。
泛着冷意的指尖狠厉地按着她的眼尾,“你对你枪法还挺自信?”
沉默片刻,“现在又能说了?”
“啊,使了点小手段,接下来几个小时内都可以随心一点。”
雪里嘟囔着,眼尾刺凉的感触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琴酒盯着面前的小鬼,看不顺眼,直接将他从雪里怀里提起来扔在了尘灰堆积的木板上。
“所以即使这样,这小鬼你也不能解决了?”
“不能。”墨发女人抬眸凝望他幽绿瞳孔,认真回答,“即使这样也不能。”
“大哥,他活着我才能活着。”
天际很快就升起了晨昏线,橙黄的光圈外晕着水蓝。
琴酒燃了根烟衔在嘴里,也不知道两人分开的中途从哪里携来的点烟器,明明一开始她还特意收走了来着。
半晌,“死了就死了。”
“嗷。”
不信。
“……你之前说的那句话。”
“……嗯?”
“可以。”
——[如果我想要除掉组织,你的想法呢。]
——[可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根烟燃尽了,琴酒又点了一根。
“所以留下来,不然你活着死着对我来说意义不大,你明白。”
——如果你离开了这个世界,尽管你在其它世界会好好的活着,那么我也会杀了你。
早川雪里明白他的意思。
可胸口处那团暖洋洋的河流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堵塞,它依旧狂奔奔流着,在她的骨骼里,血管与皮肉里,激情的奔腾。
一会儿提上去,一会儿又入大江而过。
她深呼了一口气,笑意浅浅,眸光却流转着柔和的色泽,尽量让自己嗓音不带哽咽,于是故意显得促狭道:“你是在撒娇吗小阵。”
琴酒指腹更加用力,“……恶心到我了。”
雪里凑上前去轻贴了他的唇角,又退回,“嗯嗯我知道,你不是在撒娇。”
你是在害怕。
嘛,也是钻研到琴酒的多样性了。
她故作轻松的想着,这样她的眼泪才不会那么容易从眼眶里面掉落下来。
地上的男孩孤零零躺着,雪里在男人眸色暗沉正打算揽上身前后退了一步,掌心按住他额头遮挡,“谢谢,并没有当着高中生甜蜜舌吻的打算。”
男人的喉管滑动,雪里全当作没看见,抱起小男孩,“还是将他送到一处温暖点的地方躺着吧,感冒了的话可是会影响很多事情来着。”
琴酒听出了她这句话里隐隐暗藏着的情绪,淡淡投以视线询问。
“没什么,你不会想知道的大哥。”她一只手卷着他发尾披散的发,刚好小指指尖的猩红线丝与银发碰撞着。
琴酒盯着那处看,没多问。
……
柯南已经被雪里找了间房放下了。
甲板上的案件似乎已经被服部平次解决,具体发生了什么雪里也不清楚,但船舱内已经有陆陆续续的脚步声开始响起,他们回来了。
一间狭小但并不漆黑的房间角落,门外走廊传来两人的说话声,不一会脚步散去,这里逐渐只听得见喘息与水渍交缠的声音。
女人脖颈扬起被男人摩挲着,唇线被打开,舌尖被吮得发麻。
夜晚暗沉的潮水褪去,天光沿着天际线缓缓升起,两人在暖洋洋的光晕中接了个绵长的吻。
眼看控不住场,雪里后缩着侧过脖颈含着他耳垂吮了一口,“回家继续,嗯?”
男人没应,掰过她的脑袋正对,雪里踮起脚尖与他额心互抵。
“之前的话,你还没回答。”
男人声带的震动似乎穿过了他的骨髓,连着互抵的额心传到了雪里震鼓的心脏。
她将他额前的碎发贴上去,吻住他的眼尾,里面潜藏的所有情绪只会在早川雪里面前无所遁形。
雪里知道,雪里明白。
于是她做出了活着的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