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世。
司机搭在方向盘上的五指瞬间紧合,喉咙上下划过喉管,冷汗冒上了额尖。
他知道,自己似乎是撞见了什么。
外界传言不假,早川雪里被琴酒养成了一个除了打架和听琴酒话之外什么都不懂的废物。
出来多年却没有获得代号,有人想要靠近就会被琴酒解决,有人有丝毫不对劲的举动就会被琴酒冠上叛徒的名号,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只是想要早川雪里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司机原本还认为这些都只是外界传言,组织上下成员几乎无人沾染情爱,就算这种感情无关男女,可也太汹涌,不像是琴酒这样的人会拥有的东西。
于是他一开始只是好奇着试探,没想到还真被自己试探出了——
“……”一记冰冷的触感紧贴在他后脑勺。
枪——?!
“大哥?”坐在后座的少女疑惑出声,望着莫名不进车内的男人道:“快进来呀,外面冷。”
就算不用回头,只是听声音司机也听出来了,这股感觉和刚刚与他说话的感觉不同,又开始变得生机活泛了起来。
多余的也不敢多想了,他明白自己已经触碰到了那条红线。
幸而少女又开了口,“怎么了哇。”
一直悬在他头顶的利刃才挪开。
雪里正疑惑着,刚准备开车门上前,男人就进来了,一捧并不怎么新鲜还有着些许干枯的百合被他扔在了雪里怀里。
“……”
心脏砰然,鼓鼓颤动,“这是生日礼物吗。”
银发男人没出声,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打着车沿,正打算从口袋里掏根烟——
“不抽了吧,等会儿花都臭了。”
男人睨视一眼而过,手却收了回去。
雪里:“……”
好高兴啊怎么回事。
她埋头进这捧干枯老旧的花束,任由心脏震鼓的跳动蔓延至自己四肢百骸,钻进骨缝与血管,在她的胸口肺叶里流淌,吐露的呼吸也带着颤动。
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来自这个同她一般傻傻分不清生日究竟是什么的男人。
他们照本宣科,他们不懂世间的规则却依旧哺育着彼此。
*
等一到地点,雪里就迫不及待下车了,捧着她那一大捧花,拖赶着要拿两个行李箱的男人,尽管这些对琴酒来说都不在话下,可看着眼前一直在催赶他的少女却牙痒痒。
身后的司机颤颤巍巍着还在原地,琴酒没有理会身后还在催着他的少女,拿出手/枪对着司机道:“谁派你来的。”
“……没……没有。”
“我的耐心不会让我再说第二遍。”
枪管抵着他的脑门,子弹上膛,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穿他的头骨。
“真——真的……真的没有,是……是我好……好奇,以后都不敢…不敢了。”他说话直打哆嗦,上下牙关都无法闭合。
“大哥!”
一抹柔软的温度侵入琴酒的臂弯,他猝然愣怔,举着的伯莱/塔也在半空停滞一瞬。
“你还在这里干嘛呀,走吧走吧!看看我们新家!”
于是他跟着离开了,徒留冷汗浸满背襟的司机停留原地。
……
意大利的房屋建筑风格和装修风格简直称得上是两个极端。
外面看来巴洛克式风格尽显华丽高贵,雕刻花纹悬在高处,极具当年文艺复兴时期的大胆与华美。
里面就完全是另一种风格了,质朴简约的单色装潢横跨整个房间。
雪里一推开房门就呆呆立在了玄关,也不进去。
“我怎么有种又重新回到了三年前的感觉。”
三年前一开始,他们在美国的家就是这样,灰色的墙纸彰显出整座房屋的色调与氛围,她花了好长时间才将那里打扮得有了生活气息。
起码不是一副棺材了,那是活死人住的地方吧?
夜晚罗马已经陷入了一片寂静中,雪里打开灯,顶在天花板的吊灯一闪一闪。
雪里:“哇偶,玄幻恐怖题材。”
一阵凉风袭来,外面的窗没有关上,雪里凑近一看,地板上还有前夜为散的水渍。
“……后勤部谁负责的,我要投诉。”
说完就打开手机翻看组织内网后勤部人员资料。
“你看大哥!”她上前贴近琴酒,还怕男人看不清踮踮脚尖,“这个啥啥啥温迪,你以前得罪过他吗……噢不,是他以前挡着大哥您的道了吗~让您收拾了他,以至于他怀恨在心!这次给我们这么差的住宿环境,甚至窗户都没关,可恶!”
琴酒俯身挨着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