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下的原因。

是一条一眼望去就可以分辨出何种年代的老街, 他踩在胡同尽头居民楼的楼梯上时, 甚至还能感受到是颤颤巍巍的。

墙角边上旮旯被潮湿风化掉落了的皮块, 在街道口下一闪一闪的灯光, 细小蚊虫不知目的的随处缠绕着……

都是腐朽的味道。

他掏出钥匙, 又在心里对早川雪里的品味嘲讽了一遍。

等到“嘎吱”一声在楼道里响起，天那边已经开始聚集成了一道长长的绛紫色线条，染着蓝，层层叠叠的向外晕染着。

飘散的月光凝聚，穿过家里的悬窗透进来，老旧団地的隔音效果很差，隔壁家里吵架的声音都能从悬窗正对的厨房那边传来。

沙发上躺着阖眼的女人原本平稳的呼吸微显凌乱了起来，蝶睫颤动着，快醒了。

却并没有睁眼, 琴酒目光倦倦地落下她身上，也从来无法判断她这人伪装的真假, 于是也无所谓她是否真的睡着了。

等到坐在了她身侧, 垫子陷进去一个软软的窝, 弧度跟着弯曲跑到了雪里那边去, 他望着女人耳边别过的细碎发丝，倏然想起似乎很久以前也有过, 发生过, 也是这样，两人同样的位置方向。

那时窗外掠过的灯光却是刺眼的, 耳边出来的也不是隔壁厨房人家的谩骂声，是凌乱的高跟和纵情歌唱的男女奔放的声音。

面前女人的轮廓也更加柔和些，看上去似乎更小，十四五岁的年龄。

身处的也是间摆放着零碎杂物的隔间，一旁还有老旧化妆位，这里的沙发边缘都崩线了，深蓝色的，彼时还不满二十岁的琴酒坐在上面看着躺着闭眼了的早川雪里。

她是醒了的，很奇怪，彼时的琴酒居然能够分辨出她是否是醒着，或许是面前的这个女人伪装得十分明显的缘故。

就连说话也不像现如今一般充满了试探和两面，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一般，声音轻如尾羽，悄然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任务不是已经结束了嘛大哥哥。”

“他”没有应。

“嗯……大哥？”

“他”才恍若才听见般，屈尊道：“布兰妮在收尾。”

没有多言，面前的少女却仿佛明白般，自顾道：“噢，我明白了，你是要监视她是不是。”

“她的身份有问题吗，是又要死了吗。”

“今天的任务完了是不是要回家了，我好困……大哥，下月真的要去意大利了吗，我不想去，听说那边晚上都不好玩儿……”

“好像是有很多小偷，你说我要是走在了路上被人偷了东西我可以打他吗……会不会打残呀。”

絮叨的话语一阵连着一阵，朦胧的画面突破不同世界，不同时间岁月传来。

她的话也蒙蒙的，仿佛一切都像是隔了一层。

那是美国酒吧后台二层的狭小隔间，有股十分刺鼻的臭味，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个地方干过什么，灯光也是昏暗晦涩。

“他”却望着面前的少女，觉得一切都感官存在都剥去了一般。

味觉没有听觉也没有，只是面前的少女是真实存在的。

……

隔壁的争吵声更大了，脑中浮出来的一切忽地一下就散了。

再眨眼，眼前的画面似墨画般涣散凝聚，重新绘成了一幅不同的画。

听觉感知又回来了，隔壁监管室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和小孩儿的哀嚎声混杂，成人怒声道“还敢不敢”。

“他”坐在看不见场景的邻房，右边靠着是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屈膝抱腿蜷缩着，一句话也没说，目光无神地盯着一个地方，一盯就是一夜，仿佛没有存在般。

“他”也仿佛没有感知到这人，一个眼神都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也无。

只是专注着听隔壁的哀嚎与辱骂。

听训练场上的人聊天说是因为偷吃的被当场抓了，松本不在，这些底层的教官就可以随意对训练生拳打脚踢，只要没死，怎样都行。

十五岁的“他”暗想着，今年的积分赛上一定争取，争取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

月光穿过顶上的小窗口径直打落，照在了他半长的银发。

“其实你两年前就可以出去了你知道吗。”

小女孩此时开口了，声音幽幽的，拉长着嗓音，又在尾音处倏地截断。

“是我不让你走的噢，因为很少有人会注意我，特别是我长久的待在身边的那类人。所以你和松本现在是完全看不见我了，你知道吗。”

“我在你的档案上动了点手脚……你别怪我小阵，留下来陪我其实也挺好的。”

“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