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醒来，迷糊着道：“干嘛……”

“还想问你干嘛呢，你梦什么了，感觉你状态很不对劲。”松田阵平将桌上摆放的抽纸盒甩给他，“一直在梦里嘀咕什么我们也听不清。”

山田理惠也一脸担忧望着他，“从那天起就感觉你精神不太好诸伏先生，是太担心雪里了吗，她不是说了死不了吗，我和松田警官都觉得问题还行，都不大，对吧。”

她宽慰着。

诸伏景光：“……”

“没什么。”

他闭上眼，指骨按着眉头，将一切酸涩都褪下去。

可是或许是同伴的担忧目光太过明显，也可能和今天太阳过于刺眼有关。

他总担心着眼泪就要这样掉下来。

在一切都记起来之后。

第65章 请选择你要救的对象（8）

1975, 群岛树叶泛黄季节。

彼时还很小的早川雪里刚从塔楼的通风口钻进去，这里以前被松本缝过，但她凿开了一个小洞，刚好可以通行。

只不过有点费力。

“松……松本~”天花板四角的东南方向角落, 转出来一个头, 头发在上面一甩一甩, “快, 快过来扯我一下, 我头好像变大了，钻不过去了。”

松本闭眼当没看见，任由小孩儿在上面吊着。

“松本！我要憋死啦！”

“松本~松本啊~~~”

“我——唔卡着——唔！好痛，我就不信了——啊啊啊唔——钻不过去……”

然后松本终究还是没能看下去，举枪朝她脑袋方向射了两子弹，“砰砰”两声，雪里闭眼哆嗦生怕他突然脑子一激灵把自己给毙了。

走近，身体一跃脚抬腿踢过，哗啦啦的墙壁石块掉落, 掉落的还有早川雪里。

“痛欸，你也不知道接着我。”她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粘附着的灰, 在心里腹诽骂了松本好几句。

“连最起码的安全落地都掌握不好的废物还是一枪毙了好。”话这么说, 他还是蹲下了身和雪里平视, 伸手将她手里藏起的画纸拿出来, “画的什么。”

女孩也只是有一时的羞怯，看还是被他发现了于是就大方拿出来, “你看, 这是金色。”

她指着上面占领了半张画纸的部分，金与黄重叠着, 下面还铺展着褐色，褐色上面有明显的青灰土块，“以前贝拉还骗我，说这是蓝色。”

“嗯。”松本看着画纸轻声应答，再问了一次，“你画的是什么。”

“……现在的群岛。”

松本摸摸她的脑袋，“是秋天。”

“我知道，春天的时候树会长叶子，夏天叶子会长大一些，秋天就是这种颜色，然后冬天，树上就没有叶子。”

男人指着金色覆盖下的颜色，“这种颜色叫黄色，这个是土褐色。”

“黄色，土褐色。”女孩跟着读。

“等出去的时候给你带书回来……你的眼睛是绿色。”

“这个我知道，你以前说过，绿色……大哥哥走了两年，我感觉他的颜色和我的好像，都是绿的吗。”

“他是幽冷的绿色，更深一些。你是翠绿，要更亮。”

“……贝拉呢，”女孩儿问：“贝拉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

“贝拉的眼睛是什么颜色，你还记得吗。”

1994年，时间穿越时空与平行夹层回到现在。

前几天下的雪已经融化，这段时间世界意识是春天，河畔两岸的樱花开了。

花瓣掉落铺撒厚实的粉色地毯滋养土壤，靠在树干上支着根烟闲来无事玩俄罗斯方块的马丁尼听见这话抬起了眼，望向了坐在河岸旁女人的背影。

杜松子，他舌尖翻滚默念女人的代号，这个近端时间在组织名声大噪的人。

有人传言她是和琴酒同批次出群岛的训练生，十六届四号基地，说来不巧，马丁尼也刚好是那岛上的人。

但他可没见过这人的印象，不过……

“贝拉？谁？”

这边，早川雪里无意识扯着草尖的动作顿住，再侧身转过望向男人之前，她轻叹出一口气，仿佛是决定将这之前与之的所有痕迹都吐出去一样。

才掀开眼帘抬眸望他，望着他曾经宏如天渺的蓝色眼眸，如今已经暗淡得看不清了。

她淡淡道：“我曾经想过好多你的答案，没想到第一句是这个呢，”

“埃米尔。”

马丁尼，也就是埃米尔手放在兜里，让刺骨的寒温碰撞皮肤，才让自己在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毫无波澜，“……哈。”

起码面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