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助教小部分时间,请他外出小叙一番,“钱助教,我家闻羡野性难驯,我常年不在他身边教导,如今怕是得劳你多费一番苦心,吉昌感激不尽。”
谢闻羡早年间流落在外,直到十岁谢吉昌才将他接回,却不是接到上京的侯府,而是养在外地,直到半年前才接回来,对外宣称这是侯夫人方惠柔的次子。
只是上京都在传,说谢闻羡并非是方惠柔亲生,而是谢吉昌的私生子,为了给他正名,才对外谎称他是侯府的嫡次子。因为曾有人瞧见方惠柔亲自鞭笞谢闻羡,冷嘲热讽,言辞激烈,不似生母所能为之事。
“不敢,不敢,这是在下本分。”钱助教道,他接下这么一个棘手的差事不禁抹了把汗。毕竟,谢闻羡在这国子监可是有打过先生的先例。
学堂内,没了人看管,室内顿时嘈杂异常,刘栩坐得离谢闻羡近,他冲人挤眉弄眼地暗示他朝姜惜若看,更是小声在他耳边嘀咕,“谢二哥,你前面坐得可是盛世芍药,上京城的第二美人,不想看看?”
盛世芍药,这名头不知道是谁冠在她头上的。这有芍药自然也有杜丹,盛世牡丹则是大盛的宁安公主沈长乐,富有上京第一美人之名。
沈长乐是她闺中蜜友,前世自城楼前跃下,公主死节,这消息还是谢闻羡告诉她的。
既然重活一世,她便不想看见这些悲剧在她眼前再度上演。
说来,姜惜弱后来还有月夜芙蓉,避尘白昙的名号,这些在世人津津乐道的美名,於她而言只有无尽的痛苦。
“滚。”谢闻羡懒懒地踹了刘栩一脚,让他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刘栩揉着自己的小腿,小声嘀咕,“谢二哥果然不近女色,对女人不感兴趣。”
经文课学结束,学堂里的人散了大半,青杏端着碗热气腾腾的药来,她凑到姜惜弱耳边小声地唤她:“小姐,该喝药了。”
这药很苦,她小口小口地喝着,室内一男子戏谑道:“真是个药罐子啊,名不虚传。”
姜惜弱记得他,郭戏英,他的父亲是工部尚书,前世这人就一直看她不顺眼,或许他是觉得欺负起她来很畅快,便四处找她岔,甚至有段时间会在下学后故意拆坏她回家的马车,将她堵在路人。她厌恶极了这人,后来,是李怀玉为她摆平了此事,郭戏英便没再找过她。
她不理人,继续喝药,郭戏英偏偏要惹她,继续激她道:“药罐子,你把这循礼堂都弄成了药味堂,你说怎么办?”
青杏气不过,心想你自己不想在这待着可以出去啊,在这狗叫什么,她几度想骂回去,被姜惜弱按住手臂制止,“出去喝也是一样的。”
“我看那神婆就是专门来诓老爷的,说什么来国子监沾沾阳气,这儿哪有什么阳气可沾,一个个歪瓜裂枣的。”
姜惜弱捂住青杏的嘴巴,冲她摇摇头,郭戏英这样的人你越理他只会让他更兴奋,这种疯狗一旦缠上怎么也甩不掉,能避则避。
青杏替她端着药出去,门外,姜惜弱与谢闻羡擦肩而过,他盯着那碗浓稠的药汁看了一眼,两人已走远,岳维走过来,闻着残留的药味嘶了一声,“好苦的药。”
刘栩过来揽住岳维的肩,说道:“这盛世芍药可是个病美人呢,天生病骨,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来国子监养病么?”
岳维摇摇头,“说来听听?”
“前些日子芍药美人不慎落水,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姜侍郎请了个神婆这才把她的魂给招回来,这不做了回鬼身上阴气重,特来咱们国子监蹭蹭阳气。”
“说得这么神乎其神的,难道她真是鬼?”岳维自小怕鬼,听见刘栩谈论起鬼神,不自觉起了鸡皮疙瘩,连带望向走远的姜惜弱的背影都多了两分敬畏,先前课上他还调侃过倘若姜惜弱是小白脸就好,现在想来真是罪过,他双手合十祈祷:“姜姑娘想吸阳气吸他们得就好,可别来找我,我身上可没什么阳气,我风华正茂,年纪还轻,还行多活一会。”
刘栩轻笑,嘲他没出息,怕成这样,“怎么不见徐谭?”
“喏,刚刚跟着病美人出去了。她可真没出息啊,自从姜姑娘来了学堂就对人看直了眼。”说着,岳维沾沾自喜,“还好我不近女色,她吸阳气可吸不到我头上,依我看,咱们谢二哥身上阳气就挺足的。”
谢闻羡睨了他一眼,往堂中走去,回到座上,招来刘栩,“还知道她些什么,说来听听?”
刘栩机灵道:“羡哥对她感兴趣。”
“没兴趣,解闷而已。”
刘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