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惜弱试过从谢闻羡的笼子里逃出去,然后他不仅将她关在笼子里,还用铁链锁住她的手脚。
喂养她,是他的一种乐趣。
那是她被锁住的第二日,她开始绝食。
谢闻羡每日都会抽空同她单独待会,不曾有一日遗漏,这日听闻她不仅绝食还不肯乖乖吃药,他仓皇赶来,衣摆之下,鲜血未干。
药汁还滚烫,他将玉盏放在一边置之不管,他坐在她的床前,提起自己被弄脏的衣服轻笑,“想知道这是谁的血吗?”
她傲气地偏过头,拒绝交流,谢闻羡便自顾自地说道:“这府上有个丫鬟心软,不好好喂我的雀儿还打开了她的笼子,你说,我该怎么处置她?”
“不关她的事。”她楞了半天,从喑哑的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那你乖乖吃药,好生吃饭,我就放了她,还给她一大笔银钱养伤养老,怎么样?”他舀起一勺汤药,喂到她的嘴巴。
她双唇紧抿,依旧是不想喝,谢闻羡也不恼,吩咐道:“雀儿心情不好,将这府上的奴仆拖过来,庭杖,打到让她开心为止。”
不多时,院外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姜惜弱痛苦地摇摇头,“她们是无辜的!”
“他们让你不高兴了,他们可不无辜,”谢闻羡对门外的侍从交代道,“再打重些。”
“别打了,他们会没命的……”姜惜弱捂住耳朵,那些哭喊声从四面八方钻进她的脑子里,扰乱她的心绪。
谢闻羡毫不在乎地说道:“奴隶而已,打死了就再给你换一批。他们的命,可是都握在你手里。”
她陷进莫大的绝望中,头晕耳鸣,脑子里犹如被刺进一根针,钝痛不已,她只瞧见谢闻羡的嘴唇一张一合,却无法听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直到门外的侍从拖着两名婢女三名小厮的尸首来报,她才陡然清醒。
“禀侯爷,这三人没受住,已经死了,尸首如何处置?”
“拖进乱葬岗喂狗,剩下的人,继续打。”他漠视生死,冷然发话。
“不要!”姜惜弱没挺过内心的煎熬,最终妥协了,“我喝,你放过他们吧。”
谢闻羡端起玉盏给她喂药,良药进口,她胃里翻涌,几欲想吐。
为了哄她好好吃药,谢闻羡给她讲了个故事,是他第一次杀人的情景,那年他七岁,只是个流落街头瘦弱的乞儿。
他给她讲,他是如何用绳索勒死了另一个比他高大比他强壮的乞丐,又是如何虐尸泄愤,人都死了也要揪住他的头颅往墙上撞去,一下接着一下,血流如注。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杀他?”谢闻羡异常冷静,仿佛不是在讲述自己的故事,他的语气平静到令人咋舌称奇,回忆起往事,他的目光仿佛越过时空落在当年那个无知的小孩身上,他在打量他,审视他,用一种旁观者的视角。
物换星移,经年过去,不变的只有他藏着骨子里的疯劲,甚至随着时间的增长,日益加剧。
姜惜弱不接他话已是常态,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只是想看着她,同她说话。
“他抢了我的东西,还——”说到这,他欲言又止,“没什么,说出来怕是只会污你的耳朵。”
“你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么?”
“……”
谢闻羡自己也觉得可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只是个荷包而已。”
一个荷包,就能让他疯得彻底。
姜惜弱从噩梦中惊醒,背后冷汗涔涔,不知何故,她的心还是好痛。
谢闻羡是个彻头彻尾疯子,即使现在不显山不露水,他的那股疯病日后也一定会曝露在天光下,这一梦,唤醒了她尘封已久的,对谢闻羡的恐惧。
次日一早,姜惜弱没去学堂,姜伯景听闻她突发心痛之症,又请了医者为她看病。
那大夫诊脉半日,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接连换了两三个大夫都是如此。
姜春澜愁眉紧蹙,背过身又偷偷地抹了两滴泪,姜惜弱过去安抚她,“母亲,莫要伤心了,也许不是什么大病呢?”
“您看,这琉璃珠串也没有再生裂纹。”
姜春澜终於是收了情绪,问她:“就剩半日了,国子监今日还想去么?”
姜惜弱点点头,上辈子她总是被太医说患有伤心之症,想来若是能瞧见李怀玉,她这伤心之症能减轻些许,最后说不定自个就痊愈了。
*
国子监内,谢闻羡坐在循礼堂中央,岳维左看看右瞧瞧,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