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盛的现任君主沈聘开。
“阿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脸色好差?”姜宝枝坐着姜惜弱的身旁,一眼就瞧中了她的不对劲。
春日宴上坐,沈聘开正摇头听曲赏舞,姜惜弱拾起一把团扇遮面,她起身匆匆离席而去,并小声嘱咐姜宝枝她不必跟来,她只想一人静静。
马府内有个百花园,这里有专门的花匠料理,园中花卉千姿百态,争奇斗艳。今日来马府参加春日宴的小姐公子们,会有专门的花奴未其献上几束鲜艳的花束,以做纪念之用。
姜惜弱来到后院,正巧赶上花奴往前去送花,于是提前将她应得的花束赠与了她,那是一束蓝紫色的飞燕草,与她今日的扮相相得益彰,可谓是锦上添花。
她一人伫立在湖边的凉亭里冷静没多久,陡然瞧前湖对岸的灯火,她心一惊,沈聘开也往这来了。
她慌不择路,在即将钻入竹林躲避时撞上一人胸膛。幽径小道周围挂着几盏样式繁覆的八角灯笼,她连声致歉,擡眼望去不想又是一个她不愿见到的人——谢闻羡。
她不知谢闻羡是何时来的,在早宴晚宴上她都不曾见过他,倒是见着了淮安候夫人与其长子谢长源。
少年今日的着装可算没那么扎眼,暗金色的圆领袍,棕色的半臂,锦缎上图案样式繁杂,用金线织着暗纹,微光下泛出一点光泽。再有,他今日不曾将头发全部束起,而是披散着,自右耳处垂下来一股小辫子,辫子的尾端别着颗红珊瑚,这莫约是他身上唯一醒目的颜色。
“怎么了?”他见她神色不对,关切问道。
大抵人都是有比较的,同老皇帝比起来,谢闻羡能称得上是她此刻的救星。
姜惜弱抿唇不语,弯眉死锁,她紧张地瞥向身后,连成片的火光越来越近。她再也管不得那么多,径直往谢闻羡身后钻去。
“谁在哪?”这尖锐的嗓音出自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谢闻羡理了理自己的面上的表情,往外一步彻底挡住姜惜弱的身影,天色深沈,加之竹影斑驳,没人注意到这位这位身姿挺拔的游闲公子背后,还藏着一位身娇体弱的冷美人。
“臣淮安候次子谢闻羡问陛下安。”他不卑不亢道。
正逢谢吉昌在沈聘开面前陪驾,瞧他礼数不周,稍稍斥责了两句,皇帝已是微醺,又在宴席之上,故而也未曾多加追究,寒暄说过两句话,又让马求远一行人簇拥着领上西边玩赏去了。
等人走远,谢闻羡这才回头打量姜惜弱,他盯着低头沈默的女子瞧了两眼,突然发话道:“看着我。”
这样习惯于发号施令的话,不禁叫她梦回前世,她下意识地擡起眼,就见面前的少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那老皇帝欺负你了?”他得出这么一句结论,无他,只因面前的清冷的姑娘一双翦水秋瞳里已是水光潋滟,只怕下一瞬就会淌下泪来。
“多谢。”姜惜弱声有哽咽,她知道自己情绪不对,还不等说完话,转身离开。
“姜惜弱!”谢闻羡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好歹同窗一场,你告诉我谁欺负了你,我替你教训他。”
姜惜弱挣扎间,臂弯内的飞燕草掉落在地,她也没心思再去管这些,一心只想着挣脱少年郎的桎梏,“你放手,没谁欺负我。”
“没谁欺负你,哭成这样?”
“与你无关,不用你管。”
旁人不说她且还能忍,突遭他点破,她的眼泪倒真像断掉的珠串,一颗接着一颗地下坠。
谢闻羡头一次见她哭,她又是一副惹眼的小姐模样打扮,这叫他的心好似被重锤敲了那么一下,怕她再哭得狠些,一时间手上松了力道。
姜惜弱趁机逃走,谢闻羡往前追了两步,不慎踩住地上的飞燕草花茎,他停下来捡起她掉落的花束,转眼间周围已经没了姜惜弱的身影,他拂去飞燕草上的灰尘,陷入沈思。
*
接连几日,姜惜弱都不曾往国子监去上课,据说是又病了,还病得不轻。
岳维道:“谢二哥,你没事老捣腾这花做什么?你都对着它瞧了三日了,何况都蔫了,赶紧扔了吧。”
“一边去,别来烦我。”谢闻羡上回拾到的飞燕草没用花瓶养着,才三日它已枯败,枝叶萎缩,香气也淡了,但他就是不想扔。
透过这花,他总能瞧见当晚撞进他怀里低啜淌泪的姑娘。
岳维走到堂外,在廊外碰见刘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