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幸运好多。”姜惜弱心道。
谢闻羡昏睡时,眉头一直皱着,他时而会干咳两声,姜惜弱自小体弱多病,这种征兆她再熟悉不过,晚上夜风冷,他受伤了,很容易被疾病侵袭。
她靠近他,伸出手往人额上探去,果然是烫的。
“谢二,谢二……谢闻羡,谢闻羡。”她将人唤醒,说道:“你发热了。”
“小事,不必挂心。”谢闻满不在乎道。
“是刚刚……?”
“不是,和你没关系,我早病了。”
姜惜弱惊愕问:“那你怎么不回去养病?那你吃药没有?”
谢闻羡很少生病,偶尔染病大部分时候他生抗硬造就能挺过去,根本不需要吃药。有话说是药三分毒,他真为她忧心,天天这么喝着药,连骨头里都浸了药香,那毒是不是也都渗进去了呢?
“你担心我啊?”两人离得这么近,谢闻羡动动鼻子轻嗅就能闻见她身上的女子香,他望着她,言语轻佻。
“惜弱,我就是有些累了。”在她要生气的那刻,谢闻羡收了自己的流氓野气。
他从不会在人前真睡过去,陷入深眠。即使是躺在侯府的床榻上,夜半无人之时他也尝尝从浅睡中睁开眼,眼睛空洞地望着床帐,一双耳朵却直直地竖起听着周围细微的动静。
没有任何人能叫他放松,除了她。
谢闻羡正经起来,姜惜弱无所适从,她看惯了放浪形骸,野性不羁的少年,这样柔软的他不禁叫人为之着迷,她想她肯定很长时间都无法忘记这个夜晚了。
她捏捏自己的荷包,果然还剩了一颗糖,她把糖放在少年的手里,不再客气地说谢谢你,而是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你还会讲笑话?”谢闻羡奇道。
“嗯,会一点点,你听不听?”
温柔的小仙女冲他单纯地眨了眨眼睛,任是无爱也醉人,谢闻羡首肯,“你说。”
“有一只小螃蟹,有一天他的钳子掉了,周围无人替他医治,他只好化作人形,去了一家医馆,可是那位大夫不仅不为他治病,还将人给赶走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谢闻羡配合地摇了摇头。
姜惜弱嘴角荡起涟涟笑意,如春雪初融,骄阳东升,她说话的声音又柔又缓,讲笑话也要娓娓道来,叫人听着意外的甜。
“因为他对那个大夫说,‘大夫,我没qian了,您能给我治治吗’。”
说完,她满意地低首浅笑,可是身旁的少年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擡头看他,疑惑着他为什么还不发笑,眨眼间,小姑娘就舔咬着自己樱粉的下唇,忽然生出一点窘态。
“哦,不好笑。”她说。
少女两颊鼓鼓地,含着一口气,那神情活脱脱就是承认自己失败,但没完全承认,其中还夹杂着些许不甘心。
谢闻羡盯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好一会,才捧腹大笑,这辈子栽在她手上,他死也情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我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他甚至笑到拍腿,眼角泛出泪光。
“你逗我,一点也不真诚。”姜惜弱好脾气道:“不过我不生你的气,谁叫你又病了,又救了我。”
两人正说着话,头顶上忽然传来一阵大动静,姜惜弱凝神静听,忽然辨别道,这是青杏喊她的声音,还有她的阿爹丶阿娘丶妹妹丶何姨娘丶春桃丶殷邵……他们来找她了。
姜惜弱发自内心地开怀舒意,巧笑嫣然,她激动地抓住谢闻羡一节衣袖,告诉他,“我们有救了。”
但少年的脸上一点喜色也没有,他几乎是漠然的,低低地应了一声嗯,瞥见她注视他时收起的嘴角,谢闻羡抿唇,笑得勉强,他重覆道:“我们得救了。”
她觉得此刻的他,是失落的,孤寂的,似乎与她格格不入,她大抵知道原因。
待他们被解救出这个深坑后,姜惜弱环顾四周,这里所有的丶拿着火把的人,全是姜府里的人,而谢闻羡的家人没来找他,一个都没有。
“殷邵,他的手臂脱臼了,你能治么?”
殷邵点头,上前为谢闻羡接好了手臂,他忍着疼,一声没吭,只拿那一双漆黑的眼瞳楞楞地看着她。
姜惜弱从中读到了惋惜的意味,美好时光太短,如流水般,转瞬即逝,不再回头。
就这么结束了。
“乖女儿,你伤着哪里没有?”姜春澜检查着她的身体,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