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鸟鸣声不绝，日落时分人少得有些可怜，焦宇寰一直看着寥寥几字的墓碑，沈声开口，“殷启的奶奶会喜欢这里吗？”

这是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再得到的答案，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发笑，只要一个人还活着，谁会愿意待在这里，若一个人死去，又有谁能够回答。

身后一直为他撑伞的秘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能够应付任何的人际交往场景中，被夸赞为舌灿莲花。

或许此时说个小小的谎言，顺着总裁的话语，追捧一番，是最好的应付，他明白总裁只是想寻求一个安慰，一个稍微可以弥补殷启先生减少愧疚感的询问，他却在此时哽咽住喉咙。

“总裁可以问问殷启先生，听说老人死去都会托梦他们觉得最亲近的亲人，”秘书斟酌着语句，也许殷启先生在沈睡中，就是因为不舍得放弃和奶奶的团聚。

“嗯，他会醒来的。”焦宇寰低低说道。

焦宅。

“励帛修先生，天快黑了，焦少还没有回来，您看是不是先回去呢？”

见励帛修等候了太久，焦家其中一个保姆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

励帛修停住，下一秒迅雷一般地伸手甩上仆人脸上。

“我想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还有对我的尊称，”励帛修冷笑开口，“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励先生，叫我夫人。”

“对不起，夫人，我错了，非常抱歉。”保姆捂着迅速红肿起来的脸，不断地低头认错，眼中泪水盈眶，态度卑微。

“行了行了，看见你哭就心烦。”励帛修厌恶地打发走，其他人见此，无一人敢上前询问。

拥有流畅线条的保时捷停在门口，车门滑开，焦宇寰的神色冷峻，励帛修的耐心出乎他的意料，已然天黑还等候在他家中。

刚刚踏进大门，励帛修现出惊喜的神色，丝毫未见疲惫，宇寰，你回来了？又放轻了语气，“等了你好久呢，不过你回来，我就很开心了。”

并伸出手准备为焦宇寰脱下外套，娴熟得像是演练过无数遍一般，也是励帛修想过无数遍的，每日焦宇寰疲惫回家后，他作为一个他的配偶，守候在客厅。

对，就像现在这般。

再也没有殷启这个下贱的狐媚子。

伸出的手，落在空处，励帛修僵住。

焦宇寰像是没看到他一般，随意脱下西装外套，交给一边的女保姆。

徒留尴尬的励帛修伸出的手缓缓收起，看向手中拿着焦宇寰西装外套的女保姆，杀人般的恨意。

后者瑟缩了一下，差点就忍不住松开手中焦少的衣服。

再转回到焦宇寰身上时，励帛修的双眸，却重新盛满爱意，追上焦宇寰，放轻了声音，“宇寰，爸妈已经在催婚了，我们什么时候……”

“我知道可能太心急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会和爸妈解释清楚，他们会理解的，宇寰。”

焦宇寰脚步顿住，“不用了，明天我会订婚。”

励帛修本是低着头，不安地用指甲刺入手掌。

但这一次，焦宇寰竟直接许他订婚，风风光光地向所有人宣告他是他的未婚妻，励帛修松手，略带不可思议地擡头，眼中布满潋滟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