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药液瞬间呛入了安然的喉咙,引发了剧烈的咳嗽。
她的小脸憋得更红了,几乎变成了紫红色。
大部分药液随着她的咳嗽和哭泣,从嘴角流了出来,
弄湿了她颈间的兽皮围兜和帝祁的手臂。
只有很少一部分,被她呛咳着咽了下去。
帝祁连忙放下勺子,轻轻拍打着安然的后背,帮她顺气。
“对不起,安然,对不起……”他低声喃喃着,声音哽咽。
阿洛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眉头皱得更紧了。
接下来的喂药过程,简首是一场漫长的折磨。
每一勺药喂下去,都伴随着安然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剧烈的挣扎。
大部分药液都流了出来,真正能咽下去的少之又少。
安然哭得声音都哑了,小小的身体因为持续的挣扎和哭泣而微微颤抖着,看起来疲惫不堪,可怜极了。
但那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让她依然在抗拒着那可怕的苦味。
帝祁的心,也随着雌性崽崽的每一声哭泣,被反复揉捏、撕扯。
他甚至不敢去看安然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恐惧、委屈和对他的不解。
阿父为什么要给她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小半碗药液终于见底了。
虽然流失了大半,但总算是喂进去了一些。
帝祁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连忙放下勺子,将哭得几乎虚脱的安然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脸颊轻轻蹭着她湿漉漉、滚烫的小脸,不断地低声安抚着。
“好了好了,不喝了,我们不喝了……安然最乖了……”
“哇——!哇啊啊——!”
帝祁的心揪成一团,抱着雌性崽崽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力道控制得小心翼翼。
“安然乖,不哭了,不哭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意味。
他怕,怕她哭得背过气去,怕她像上次那样哭到气息奄奄。
那种濒临失去的恐惧,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阿洛站在一旁,银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安然,眉头也蹙了起来。
他伸手探了探安然的额头,又轻轻按了按她的小肚子,确认没有发热或者其他不适。
除了哭得太凶,小家伙的生命体征暂时还算平稳。
“帝祁,你抱她走走,换个环境。”他道。
帝祁点点头,他僵硬地站起身,抱着哭得几乎要抽搐的安然,走了起来。
“安然,看看外面,不哭了,阿父带你看好玩的。”帝祁的声音放得更柔,他尝试着指着远处跳跃的鸟雀,或者随风摇曳的树枝,想要转移雌性崽崽的注意力。
可安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小脑袋依旧埋在帝祁的颈窝,哭声虽然稍稍低了一些,但依旧是撕心裂肺,带着浓浓的委屈和后怕。
小小的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显然刚才喂药的经历给她留下了极大的阴影。
帝祁抱着她,沿着部落边缘的小路慢慢走着。
“安然不哭,阿父在这里,不怕……”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地洒在父女俩身上。
安然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小小的身体还在一耸一耸的,显然是哭累了。
她的小脑袋依旧紧紧贴着帝祁的胸膛,小手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襟,仿佛那里是她唯一的依靠。
帝祁感觉到怀里的小家伙似乎平静了一些,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动。
他停下脚步,找了一块避风的石头坐下,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安然能更舒服地靠在他怀里。
他低头看着雌性崽崽。
安然的小脸蛋依旧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眼皮肿肿的,像两颗熟透的小桃子。
她的小嘴巴微微张着,发出细微的、带着哭腔的呼吸声。
睡着了?
帝祁不敢确定,也不敢动,生怕一点声响又会惊醒她,让她再次哭起来。
他就这样僵硬地抱着她,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和心跳,心中五味杂陈。
他轻轻掀开一点点裹着安然小衣服,想看看她手臂上的淤青有没有因为刚才的哭闹而加重。
然而,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没有新的,但他也知道,只是还没有展现出来而己。
这该死的诅咒!
他在心里无声地咆哮,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