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上,刺骨冷冽的寒风刮得他几乎睁不开眼,仅着一身褴褛破布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他瘦小嶙峋的手牵着一双同样骨瘦如骷髅的手,抬眼望去,那是个面色枯黄,容色憔悴却风华不减当年的妇女。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蹲下身温声道:“阿柒,是饿了吗?”
男孩摇摇头,用那双几乎占了半张脸的眼望着她。
妇女望进那双纯洁无瑕的眼,忽得用手将男孩搂进臂弯,她不想这么小的孩子与她一起流浪。
泪水浸染在阿柒的肩头,他无措地回抱阿娘,却被那瘦出的骨头硌到。
他的确肚子饿,强烈的饥饿感让他止不住咬唇,但他并没有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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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知道每次他这么说阿娘便会消失一会,之后带着更破烂的衣裳或者一身伤回来,从不知何处拿出一些食物让他果腹。
良久,妇女松开男孩,拭去泪,目光中坚定了什么,她牵起阿柒,回以他一笑以示自己无碍。
阿柒懵懵懂懂地随母亲去往未知处,路途遥遥,但是好在有她的陪伴。
“阿娘,阿柒困。”
细细的声音从妇女耳边传来,妇女微弯下身抱起男孩,轻拍男孩的背:“睡吧,睡吧阿柒。”
男孩抵不住困意,双眼缓缓闭起,很快沉入酣眠。
妇女轻哼童谣,音调悠长柔和,带着种江南水乡的温润,温暖了二人冬夜顶风向前的身影。
阿柒在迷迷糊糊间听到了阿娘与男人谈论的声音,他奋力张开双眼却是徒劳, 他眠在一片温软里,连日的疲惫让他张不开沉重的眼皮等他再睁开眼已不见了阿娘的身影,只剩眼前这个看起来温馨的房屋。
他的身下是绵软暖和的丝绸床布,身上穿着他从未见过的锦绣亵衣,但他却没有惊喜,只是无限的惊恐。
他的阿娘不要阿柒了吗?是阿柒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阿娘要离开阿柒?
泪水浸湿了小孩的脸庞,在脸上划出一道水痕,最后滴在布衾上,阿柒低头无声地哭着。
明明阿柒什么都没有做,阿柒会乖乖的啊,可为什么阿娘还要抛弃他?
小小一张脸埋在了膝间,瘦小的身躯因哭泣止不住颤抖。
待他哭累了,他爬下床,他不相信阿娘不要他了,他要去找她。
他没有穿上为他准备的月白暖靴,只是去寻找他的破洞草鞋,那鞋可是阿娘做给他的,他除了那个便再没有阿娘留下的东西了。!y¢o,u,p\i+n^b.o+o^k?.?c~o,m/
找了不知多久,阿柒不得不停手,饥饿让他双眼发黑,手脚无力的他倒在地上,脚掌处的皮肤因常年看草鞋而磨破,旧伤疤这次的寻找而重新撕裂,血液很快覆满整块伤痕,但阿柒并没有感受到。
冬日的低温早让那处凝成了冰,只会在一次次寻找中继续被撕裂再冻上。
阿柒不是蠢笨的小孩,他隐隐能明白阿娘把他送到这里来的原因,只是他不想就这么与阿娘分开,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听到阿娘的告别。
外面的人听到屋内动静渐小, 便开门走进。
阿柒看到这个带笑男人突然出现在眼前,笑眯眯地看着他, 着实吓了一跳,但他也的确没有力气站起身,也没力气去问男人是谁, 他只想快点找到阿娘。
男人看着地上的男孩,好奇的上下打量:“你叫阿柒是吗?”
阿柒并未回答他,仍是戒备地盯着这个男人。
男人生得一副和蔼的脸,圆润的脸上展开的笑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但阿柒却本能觉得这男人很危险。
“我叫季平良,你阿娘的挚友,她这几日有要事,将你托付于我,你这几天便先在我这往下……”
“阿娘是不是不要阿柒了。” 还未等他说完,虚弱的声音便打断了他。
季平良一噎,良久未言,他见小孩那目光也不忍用谎言搪塞。
“呃,你先吃点东西吧。”
他拍了拍手,仆人应声而入,瓷碗中的白粥腾腾冒着热气,几点小葱点缀在其间,看着让人食欲大开,但阿柒却没有动作,他明白天上没有白来的馅饼,也明白自己的处境身不由己,迟迟未动。
他注意男人的神态,男人看到小孩用那眼望着自己,料想他许是因胆怯而不敢向前。
他伸手拉起阿柒,用手轻拍他的背,似是鼓励般向瓷碗颔了颔首。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