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齐府你也不用待了。”
眼看她三步并作两步跨出了门,齐景之赶忙追了上去:“我再待一会儿,看着父亲喝完药就回去。”
柴熙筠上下扫了他一眼,冷冷说道:“随你。”转身出了若庭轩。
“景之啊,就算是公主,如今也嫁进了我们齐家,怎么能如此跋扈……”他刚回屋,贺氏便凑了上来,吐着苦水。
然而话说一半,便被齐景之打断,他嫌恶地看了对方一眼,眼里充满了警告:“二婶慎言。”
直到了戌时,天完全暗下下来了,齐景之才回了松风亭。
“公主,我回来了。”推开门,见柴熙筠倚在榻上背对着他,手里拿了本书看得入神,完全没理他。
他绕到她身前,手指轻轻拨开她的书,从后面钻出来,殷勤地喊了声:“公主?”
柴熙筠瞅了他一眼,拍掉他的手,把书挪过来挡住他的脸,嫌弃地说:“快去洗洗,一身的味儿。”
齐景之有些讶然,半信半疑地嗅了嗅,怎么自己没有闻到?却还是听劝地走向浴间。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柴熙筠猛然想起今日在若庭轩那股暖烘烘的臭味儿,怕他误会,又添了一句:“一身的脂粉味儿。”
话音入耳,他又停下来,擡起袖子闻了闻,没有啊,正疑惑间,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到她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笑。
沐浴过后,齐景之躺到了榻的另一侧,手撑着头,静静地望着她不说话。
然而皂角的香气过于浓烈,让人很难不注意到他。
他正看得入迷,书后幽幽传来一句:“老爷子年纪这么大了,还荤素不忌。”
齐景之的脸霎时红了起来,偏还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噤声。
见没有动静,柴熙筠放下书半坐起来,盯着他问:“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齐景之一脸懵懂地望向她。
她看着他那个样子,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索性挑明了:“叶氏长得美吗?”
见她一脸认真,齐景之强忍着笑意,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吐露出四个字:“庸脂俗粉。”
“明白就好。”柴熙筠显然很满意,腿一横,又倒在了榻上,自顾自地说:“酒色财气,最能摧毁人的心志。”
“你放心,我守得住。”
书后面,她撇了撇嘴,这话说的倒有意思,她不过是好心提点,他守得住也好守不住也罢,她放的哪门子心。
也是怪了,他没来时,这书她一个人看得津津有味,如今他躺在这儿,哪怕不吱声,她却半个字都看不进去,心思乱窜,东一下西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上你睡哪里?”她随口一问。
“公主想让我睡哪里?”
她不过随口一问,他也不过随口一答,却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柴熙筠索性把书丢在一边,翻身下了榻。
“我看你在这儿躺的挺舒服,今夜就睡这里吧。”
睡这儿倒是没什么,他也没指望现下能睡到她床上去,可是她这个语气……他不禁疑惑,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
在若庭轩触了霉头,贺氏忍不住回去抱怨了一番。
“她又是什么善茬?你在公主面前替她说话?”齐思安从木盆中伸出了脚,等着贺氏给自己擦干。
“公主也太跋扈了,这才刚来第一天,闹的府里鸡飞狗跳,偏景之还不让人说。”贺氏将齐思安的脚擡放在自己膝上,小心擦拭着。
看着她的发顶和手下熟练的动作,齐思安人生中第无数次觉得,自己怎么就娶了这么蠢的一个女人。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孩儿问父亲安,问母亲安。”
正是姨娘吴氏生的庶子,看见他贺氏就来气。偏偏自己的两个儿子不争气,倒显出他来。
模样最俊不说,把自己这个嫡母当作亲生母亲一样尊敬,面上挑不出一丝错,每日晨昏定省,早晚请安,雷打不动。
一看见他,贺氏便不由想起自家那两个祖宗来。
“知道了,回去吧。”她没好气地说。反正齐思安知道她不喜欢这个庶子,他自己怕是也不喜欢,她索性也就不装了。
“是。”齐昱之应了一声,悄悄退了出去。
看着齐昱之临出门前留下的一个侧影,齐思安若有所思,他先前没发觉,如今看起来,他这个庶子的模样,倒与齐景之有七八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