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与你同去。”
看到墨玉面露难色,她犹豫了一下:“那你别进去,在椒房殿外等我。”
或许因为柴熙和跟着,墨玉一路上都缄默不言,然而一进了椒房殿,却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求公主救救我家娘娘。”
柴熙筠立时蹙起了眉:“怎么回事?”
“自二公主远嫁,娘娘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后来更是连床都起不来了。”
“太医怎么说?”
听到这里,墨玉两行泪径直流了下来:“太医不曾来过。”
“奴婢天天往太医院跑,可里面的人总推说太医们都去了别的宫里,连门都不让进。”
柴熙筠一阵惊愕,竟有这样的事!
“你可知是谁的意思?”
“是……常嬷嬷。”
“严贵妃?她和你家娘娘同是贵妃,她怎么敢?”然而说完,她脑海中立即闪过严贵妃主仆的嘴脸,马上推翻了这个念头,她怎么不敢!
“陛下呢?陛下知道此事吗?”
提及柴珏,墨玉有片刻迟疑,但还是咬咬牙说了出来:“先前您因着二公主的事,与陛下翻脸,陛下似乎有些……有些迁怒娘娘,之后虽然依着惯例,晋娘娘为贵妃,却暗自下令,再不准椒房殿的人踏足乾清宫半步。”
柴熙筠听着,不由得怒火中烧,当今陛下,她的父皇,竟然薄情至此!淑贵妃也是为他生儿育女的人,为了边境一时的安稳,更是连唯一的女儿都没守住!
他以为一个贵妃的名号便是天恩浩荡,谁稀罕!
“你去外面告诉太子,让他差人传太医过来。”墨玉赶忙起身,一抹脸上的泪,就要往外跑。
“罢了,拿我的牌子去。”说着,把牌子从腰间解下来,递到墨玉手里:“告诉他们,我就等在这里,若是半个时辰内没有太医过来,本公主即刻去掀了他们太医院!”
“是!”墨玉脸上瞬间燃起了希望。
墨玉走后,柴熙筠独自走到淑贵妃床前,她闭着眼躺在那里,脸色青白,颊上瘦得根本挂不住肉。
许是听见了动静,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定定地看向她,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叫:“沅儿?”
她的声音微弱,柴熙筠有些于心不忍,便轻声应下:“是我。”
淑贵妃有片刻的恍神,之后脸上攀上些许失望:“是三公主回来了啊。”
不知怎的,她与淑贵妃交集并不多,此刻能深刻感知到她的绝望,甚至心灰意冷,然而她眼下除了好声劝慰,旁的什么都做不了。
“娘娘不要灰心,二姐终有一日也会回来的。”
“沅儿么”,提到柴沅儿,她疲弱的眼中闪出了一丝光芒,然后即刻黯淡下来:“她不会回来了。”
随之便是无声的沈默,她向来不会说谎,更不曾在人前拍胸脯保证过什么,即使她是真的希望有一天柴沅儿能回来。
“公主,太医来了。”墨玉一路小跑着进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太医,提着药箱。
柴熙筠瞥了那人一眼,避让到一边:“张院使,我就不同你叙旧了,劳烦你上前看看,淑贵妃娘娘得的是什么病。”
她话说的客气,张今却心虚得紧。眼前的三公主,宫里宫外传的邪乎得很,本以为是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却是个不管不顾的狠角色。
不过是为宫里的贵妃出趟诊,他也不明白,她怎么就放出那样的狠话。
柴熙筠就在一旁看着,他一边为淑贵妃诊着脉,一边汗如雨下。
说了病症,留了药方,柴熙筠拿起来看了一遍,给了墨玉,然后觑了张今一眼:“听你说的,淑贵妃娘娘这病,能治。”
张今忙不叠地附和:“能治,能治,只要细细调养。”
“医者从不说夸大之词,我信你,但是……”她眼中精光一闪:“这药要是不管用……”
他的眉毛抽搐了一下:“臣以后每日过来问诊,直到淑贵妃娘娘病体痊愈。”
“既然这样,那我便好心提醒张院使一句,莫要只顾着问诊,也要尽到院使的职责,太医院的天,可不能随意让谁遮住了。”
在小黄门的带领下,齐景之一路来到乾清宫,他无官无职,与这地方本不想干,可偏偏短短几个月间,竟来了两次,上次来是送选矿的图纸,而这次……
大殿之上,他行了跪礼,陛下却并未允他平身,他只能保持着跪姿,等着上位的指令,直到垂着的头隐隐有些发晕,陈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