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手心放下一根细长冰凉的物什,“已已,我知道你为谁而哭了。”
“你喜欢归宥对吗?从前在府内你就最喜欢他。”
“我才知道他死了,还是魂飞魄散呢……”
“别说了,别说他了……”
今廿的指缝里淌满了潮热的液体,是她的泪水,她受不了别人提归宥的死。
承接着她的泪与苦痛,今廿在她看不见的时候眼神破碎,表情悲哀,可出声维持着刻意营造的残忍蜜意语调:“归宥像护食的野狗一样护着你,那他死前最后想的是谁,是你罢,已已。”
“已已,你说他死的时候会不会说,‘已已小姐呢?已已小姐有没有事?已已小姐……’,真是个贱种,到死肯定都忘不了你。”
沈纵颐被彻底击溃,她尖叫地挥开他的手,捂着耳朵满面绝望:“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哥哥……哥哥……哥哥……”
“他才不是你的哥哥!”今廿冷酷地提起她的手腕,低眼盯着她,冷声强调道:“他是贱种,已已,他是贱种,他不配做你的兄长。”
“今廿!我恨你……”
她终于崩溃地说出了内心真实想法。
今廿逼迫她说的。
“恨我……是对的。”今廿握着她细瘦手腕,宽大手掌包裹着她纤细手指,“恨我的话,就杀了我罢,已已。”
沈纵颐陡然睁开眼,这才发现他在她手心塞的东西是根簪子。
簪尖锋锐,簪花华丽。
是她五个月前拿来自戕的簪子。
兜兜转转,这簪子却又回到她手里。
沈纵颐想猛地甩开簪子,但她的手被今廿拿在手里,动弹不得……
“已已……”
今廿双眼湿润,“你不是恨我吗?那就杀了我。”
“别躲,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杀了我。”
“不要……我不要……呜……今廿,我不要成为你和今熹这样可怖的人……不要逼我……”她不住地摇头,躲避后退,却一直一直被他拘着,只能无力至极地哭泣。
“没事的。”今廿伸开手指,撷着她额角乱发,“在沈府学书时,已已总是功课最厉害的。那时我们都叫你小师姐呢,小师姐厉害呀,怎么现在握根簪子都握不住呢……”
他喉间酸涩,歪头边落泪边微笑着说:“小师姐当初多肆意,容不得旁人说一点不好呢。小师姐善良,护着刚进府的学子的姿态又耀眼又可爱。小师丶小师姐……别哭了,最后一次,杀了我万事皆休。”
沈纵颐濒临绝境,忽然抽出一只手发狠地甩了今廿一巴掌。
这巴掌结实无比,带着十足的恨意。
落到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今廿白嫩的脸颊几乎瞬间就红肿起来。
他转过脸,被打的地方又疼又热,但他只在乎她手掌贴上来时的感觉。
已已的手好软好香。
今廿阖眸留恋地闻着空中残留的馨香,唇边慢慢扬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他睁开眼看向沈纵颐,讽笑道:“已已,在你心中我是不是也是个贱种?”
“但我就是再卑贱,归宥也不如我。”
“你都没亲眼见到归宥的死就哭成这样,那我死了的话,我当着你的面去死,你会不会也这样哭我?”
今廿双手擡起,以恐怖的力道攥紧她握簪的手,任凭她用另外的那只手疯狂拍打都不为所动。
他静静地望着她濡湿的脸,攥着她靠近,簪尖抵住绸缎上的精美暗纹,今廿忽地明媚一笑:“要为我哭哦,已已。”
话音未落,簪尖势不可当地刺入胸膛,四野静寂,鲜血涌出。
“噗——”
今廿怔松。
他用一只手禁锢沈纵颐的手臂,表情呆滞,另一只手僵硬地摸上脸颊。
温热的血,淌湿了他的半边脸颊。
……可都不是他的血。
“已已……?”
沈纵颐气急攻心,直感到一口血喷出方郁气稍散,她被今廿撑着才没倒下,但在昏迷前,她望着今廿胸膛上插着的簪子,含血哽咽:“我不想你死。”
她声音虽低,但今廿听得清清楚楚。
每个字都是雷霆,狠狠击降在他的身上。
托抱住昏迷的女子,怀中柔软如棉,他僵冷地收束抱她的双手,任胸膛鲜血浸湿她的衣衫,而他只是表情空白。
“已已……”
什么叫——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