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所需之物,她甚而对白袍道士擡眼微笑:“道长,你是个好道士。而我现在有些不高兴,因为你初见我时,没有杀我。”
邬道升黑沈的眼珠微动,他在隐秘地挣扎着,但无济于事,他已不是沈纵颐的对手。
她拿着簪子,到苏行章身侧,眼眉柔和:“苏公子,你是极好的人。若是早些年遇见,我定会很为你动心。”
苏行章清隽面庞微动,他努力地抿起唇,却始终说不了一个字。
只能这样看着沈纵颐又走向今熹今廿,并对他们共同说了句:“我说了,我绝不会成为你们这样的人。”
她话声将落,门口传出星点声响,沈纵颐扭头,用鬼力把发声源提溜了进来。
孟照危鼻青脸肿,高挺身子伤痕累累。
见到沈纵颐,他立时有些憋屈地扭过头,避免被她柔和的目光注视。
他觉得丢脸,被朝鉴打了一顿丢在门口的事,还是不要对矮兔子说好了。
沈纵颐倒主动地欺近他,问道:“我怎么一直没听见你出声?”
她指的是朝鉴来前。
如果孟照危呼救,她一定能听见。
或许他就能免遭一顿毒打了。
孟照危委屈的大眼垂下,他紧抿唇角,顿了顿,伸手对她比划着手势。
沈纵颐拍开他的手,笑道:“说话。”
接收到指令,孟照危立时把食指戳着朝鉴的方向,控诉这老贼的一番毒手。
沈纵颐拉下他的手,盯着他双眼,一字一停:“那你当时丶为什么不说话?”
孟照危闻言,挣扎半许,终是吐露道:“因为你说的,只要我今夜不说话,你就能答应我一个要求的。”
“……”
“以后不要这样做了。”沈纵颐轻抚着男人青紫额头,眼帘半垂:“被人打的时候要求救,知道吗?”
孟照危对矮兔子露出的神情深感懵懂,不过他到底是听话地点头,“好。”
沈纵颐最后摸了摸这傻子的头,转而攥紧簪尖,定了他的身。
一室寂静。
她俄而叹了口气,幽幽道:“我曾发誓过要恨阿姊和阿廿一辈子。”
“可是后来我想——这算什么,我干嘛要背负这些恨意过一辈子。”
“好不公平。”她抱怨道,接着笑靥如花,宣誓般朗声说:“所以,我撤销了这个誓言。”
“嗯……”
沈纵颐轻笑着,那般生机勃勃的笑容,有如拨开云翳后的日光般耀眼,但她却说:“谁都拿不走我的一辈子。”
锋利的簪尖从左丶慢慢地缓慢地滑到右——脆弱的脖子像纸般被她裁开……
血液喷涌而出,她在旁人目眦欲裂里,笑着说:“我……我也不欠……唔……欠谁……的……”
随着鲜血的涌动,方才才满盈的鬼力霎时间冲出体内,如蝉声般细密地包裹了这处木屋。
死在地上的归宥被她的鬼力降临,活转过来。
沈纵颐馀光中捕捉到他身体的起伏,灿烂地咧嘴。
鎏金簪子从素白手心滑落,掉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响。
少女微笑闭眼,束缚失效,映地砸出几声绝望呼唤。
“已已——!”
惊梦似的唤声。
沈纵颐死前不虞地心想,没人配唤她已已。
转瞬又释然。
焉极放开入口,与最初的吸力不同,破境之后,她是被巨大的推力送出了幻境。
这是沈纵颐的破境之法。
成为最强,自杀,破欲出境。
谁都没她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