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无存。
当真是可怜又可爱。
“动手吧师姐,”卞怀胭音色轻缓如玉,乌睫下落,眸色深情爱恋,“师姐是在救我,怀胭知道的。”
其实救不救的无所谓。
归宥的魔雾确实威力甚大,但还不至于致他死地。
更重要的是,他很愿意被师姐抽打。
就这样,那双白嫩纤细的手掌紧握着黑沈沈的长鞭。
她太纤弱,等等怕是擡起鞭子都吃力,白皙手背会迸出几条叶脉似的青筋,在雪白的肤色上尤其明显。
手腕纤柔,与狰狞鞭柄形成鲜明对比,扬鞭时娇嫩的腕边可能还会被磨出鲜艳的红痕。
落鞭时,那点力道抽在身上,好似她带着馨香的巴掌落到脸上。
她即将一直注视他,亦或是不忍地含泪躲开他的注视。
“师姐,下鞭罢。”卞怀胭昂起头,修长脖颈在暗潮中泛着冷白的光,喉结攒动了下。
他面向牢房屋顶,以此遮掩着脸上的红晕。
鞭子太重了,重得像具尸体。
沈纵颐吃力地提起鞭子,过长的鞭尾险些扫到她自己。
于是她稍稍后退了两步,最终选择了一个最佳的鞭笞方位。
一手提不起长鞭,即便右手还受着伤,沈纵颐也毅然决然地用双手举起鞭子。
她吸了口气蓄力,鞭柄过头,鞭尾重重后坠,又被她狠狠往前甩了过去。
“唔。”
卞怀胭被抽得一怔。
师姐还……他略低眼看向沈纵颐,美人神色并不比自己轻松多少。
于是卞怀胭轻笑了声,心道师姐不愧是师姐,打鞭子都比旁人打得好。
虽然没料到师姐这一鞭比白水打得还重,卞怀胭默默承受着,某种程度上也是享受着。
一鞭又一鞭,血水止不住地流。
碎肉沾湿了鞭刺,痛感到达某种程度竟成立一种恍惚。
即便如此,卞怀胭依旧仰着头,喉结时不时上下滑动,眼尾勾红,瑞凤眼中水光迷离。
师姐……师姐……
“噗通。”
黑雾消散,卞怀胭落地,喉中挤出一道闷哼。
才变幻出的崭新衣裳又被鞭成不成样的布条,东一条西一条地挂在他伤痕遍布的身上。
沈纵颐心中意犹未尽,鞭鞭到肉确实很令人心情舒畅,简直郁气尽散。
她有点理解白水了。
不过这么反覆擡手放手,她手腕有些僵痛,假装着急地去扶卞怀胭时,手是真的在微微颤抖。
沈纵颐不满她这份孱弱,便想要扼制与掩盖,半抱住卞怀胭的肩膀,从储物戒里拿出灵药迅速地给他喂了下去,而后放下宽大袖袍,遮住了手腕。
怀中的青年全程垂着头,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半截被黑发遮住的白皙下巴。
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隐约听见卞怀胭重重地喘了几下。
喂药时与那潮润灼热的吐息一触即分,沈纵颐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在瞬间更急促了,紧接着青年微微昂起头颅,薄唇下意识追随着她离开的手腕。
沈纵颐正收手,看清他的行为后跟着峨眉轻蹙。
幸而卞怀胭快速地清醒了,他重新低下头,喑哑地吐出一句抱歉。
又附加了一句解释:“师姐,怀胭热得很难过。”
沈纵颐知道重伤是会引起体温升高,卞怀胭少年时就不怕苦不怕累,却怕热极了。
还没学会引气入体前,仍是凡人的卞怀胭练完剑就去冲凉水,冷热极致交替时常生风寒,入夜最难过,额头热得烫手。
作为他唯一的嫡亲师姐,自然要多照顾些,又因为她的手常年体弱总是泛着凉意,故而会一边将手掌贴在少年额上,一边为他驱逐伤寒之气。
但用手降温看着温情,其实画蛇添足,她每次拿开手,都会发现少年的脸会变得更红。
一如此刻。
沈纵颐撩起卞怀胭颊侧垂落的发,将其别到耳后,露出的耳垂在她掌心中又红又烫。
“怀胭,歇一会儿吧,歇一会儿我们能走的时候再走。”
她弯腰,歪着头将脸颊贴在他额头上,藕色干净的衣衫再次被血污湿。
她本身也负伤不轻,不过焉极幻境始终在用纯净的魔气愈合体内的暗伤,故能提起鞭子故意磋磨卞怀胭。
“师姐,我们现在就走吧。”卞怀胭贪恋师姐的靠近,他不在乎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