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楞了一息,想了想,终于决定不推开少年,只不过神情依旧浅淡,看不出喜怒。
直至听见他重覆她的话与自己告别,唇角方直:“京城不得纵马。”
陆叔兢一怔,立刻急了:“殿下!”
沈纵颐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春雨见。”
终于得到了回应。
陆叔兢心里松了很大一口气,咧开嘴笑:“嗯!”,随之主动但磨磨蹭蹭地松开了怀抱。
“本宫走后,你切记与沈合乾彼此帮助,不得因之前龃龉而构陷算计,若因此误了大事本宫必毫不留情,知道吗?”
说到正事,沈纵颐神色冷肃,气势威重。
陆叔兢郑重颔首,这点事他还是拎得清的。
是时,他擡头撞上沈合乾投来的眼神。
看清那废物表情时,陆叔兢皱眉,而后便生出厌恶与鄙薄来。
沈合乾这个废物竟然这么阴冷地看着他,真是胆大包天。
这种表里不一的东西最令人作呕了!
难以置信殿下喜欢这东西竟多过喜欢自己?!
总有一日要当着殿下的面撕开这废物的伪装。
沈纵颐交代完,不再耗费时间于此,提步即走。
陆叔兢赶忙收回和沈合乾之间的眼神交锋,扭头不舍道:“殿下您现在就回京吗?”
边疆需要她的地方早在这半年里就安排妥当了,故而沈纵颐此时回京完全无负担,嗯了声便骑上监军牵来的快马,先行回营帐了。
回京之途漫漫,她大可不必带着人,孤身察看一番民情也好。
驰骋间,焉极出声道:“主人,方才的两个男子很适合您,利用这二人破欲似更简单。”
毕竟魔尊分魂和主人间尚隔着亡国之仇。
沈纵颐眉梢一挑:“他们这种幻像也可以?”
焉极解释道:“……主人,这二人不是一般幻像。”
她倒是看出沈合乾不一般了,却不知晓陆叔兢。
“焉极,我问你,这幻境中除了我与归宥,可还有其他生魂?”
过了一会儿,焉极才答道:“有一个。”
沈纵颐俯身,口吻有些漫不经心:“在沈合乾身上罢。他身上的生魂是谁?邬道升吗?”
焉极沈默了。
沈纵颐笑:“那么果真是他了。”
无怪乎她偶时能从杀敌进攻的沈合乾身上瞧见许多似曾相识的表情。
那种睥睨万物冰冷无情的模样,不是邬道升专属又是谁。
她的好师尊还真不愧是两州飞升第一人,连分魂都手段了得。
上一次在焉极幻境中绊了脚,这次就有了应对之法。
若她揣测的不错,邬道升让沈合乾的幻像丢丑懦弱,而他在其体内冷眼旁观?
如此想来,和他实力不相上下的归宥未必没有应对之策,不过是特意没用罢了。
果然,修魔者更肆意,行事不顾后果。
弄清楚邬道升进了幻境后,沈纵颐身上多了一分气定神闲。
他再如何天衣无缝地待在皇兄体内,不也还是被她发现了?
之前她担心伤害沈合乾没有出手,现在却不必再有诸多顾忌了。
提前与九泉之下的皇兄道声歉,她得对他的幻像做些不大友善的事情了。
但陆叔兢又是何情况?
“焉极,陆叔兢如何不一般,这个人你能为我说说吗?”
焉极毫无犹豫地说道:“主人,陆叔兢曾是当今陆浑山掌门的分魂。”
朝鉴?!
沈纵颐神色凝起:“他也夺舍过凡人身躯以玩乐?”
好比归宥当初一样。
朝鉴不是正常的修道者,他的修为完全是依仗绝顶天赋和不要命的打架堆上去的,若非他确实成了剑尊,此人只比魔尊还像魔尊。
但再不正常,也应当知晓夺舍凡人会惹上巨大因果,迟早会被此果害出心魔孽障。
焉极回道:“并非如此。陆叔兢是陆浑山掌门早年间分魂投胎生成的,若无他这缕分魂,陆家本该无后。”
闻言,沈纵颐眉间阴翳只深不浅。
因照焉极这番话,陆叔兢死后,分魂回到朝鉴体内,按理说朝鉴比邬道升还更早认识她。
认识她……便知晓她如何从堂堂储君沦为整个修真界的废灵根笑话的。
沈纵颐冷冷地扯唇,朝鉴这个老匹夫,亏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