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链从腹前坠到地上,随着男人的行动左右摇晃,并发出细微的拖拽声。
沈纵颐把玩着瓷杯,冷眼将跪行而来的人纳入眸中。
归宥,魔尊归宥。
待他出了幻境恢覆记忆,可会被激得杀她?
届时她若仍无自保能力,便伺机离开魔界。
“……沈纵颐。”
沈纵颐垂眼,归宥已到她身前。
她冷冷地看了眼,而后将茶杯掷在他身上。
只可惜茶水不是滚热的,凉水泼在其脸上浸湿了面容,他眨着湿漉漉的长睫仰头看她,唇瓣张启,想说什么,却只泄出一道低微的吟语。
水流顺着他白皙的长颈流入衣中,绸衣浸湿后紧紧贴在他胸前,精致锁骨一览无馀,湿衣显出归宥的宽肩窄腰,和半透明衣物下泛红的皮肤。
沈纵颐的视线在他泛着红的地方绕了一圈,起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真是淫.荡。”
再神志不清,归宥离这么近的距离也听明白了她的话是极致的羞辱。
他抿了抿唇,将凉透的茶水抿进唇中,尝到一股涩味。
剑眉蹙起,盛着水色的紫眸看起来剔透动人。
体内燃烧着炽热暴烈的感觉,归宥感到陌生丶迷惘,但沈纵颐的羞辱让他更无措和不安起来。
他僵涩地启唇反驳:“我不丶是……”
沈纵颐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蓦然间将粉底皂靴踩上他:“还不是?”
归宥陡然闷哼,被刺激得猛地弓腰,差点倒下。
他脸上的红晕加深了一层,纤长的睫毛上更挂着几滴晶莹水珠,是刚才泼上去的茶水,水珠颤着颤着便从脸上坠落,像是脆弱得流了眼泪。
沈纵颐施施然收回皂靴,衣冠整齐端坐于床畔,纤睫垂下,半覆眸底凉凉笑意:“还是这幅样子合眼。”
闻言,归宥眼眸微动,没再出声反驳。
她竟然喜欢的话……
紧接着沈纵颐起身,拿过不远处托盘中的软鞭,她抻了抻鞭子,这种鞭子不会打破皮,但打得很深。一鞭下去,那青紫至少半月有馀不会消散。
拿着软鞭回到床畔,归宥尚且背手跪着,但身子摇摇欲坠,似很快便要撑不住晕过去了。
沈纵颐想到时辰也快尽了,破除心结时还需用到归宥,便不再故意折磨。
粉底皂靴,皇帝的靴从来都是制料最好的,她盯着归宥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五官,扯唇,然后一脚将其踢倒在地。
鞋底覆上,归宥身体一颤,压抑地仰起长颈,烛光下的神情失控又覆杂。
半晌后,长眉松开,他失力地从前方仰望着沈纵颐,望着望着,和她凉薄的目光对上,刹那间唇瓣抖动。
他仿佛从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黑暗和冷漠,没有半分欢愉。
于是他转过头,微微蜷起身体,以遮掩他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下的一行泪。
……又骗他。
她根本不喜欢。
“啪!”
不期然间一鞭甩了过来,正甩在归宥腰处,其力之巨,好像能把他劈成两半。
归宥被抽打得翻过身,头颅一扬,面露痛色。
沈纵颐将鞭尾转向,在其另一侧又落下一鞭。
他忍痛擡头,不言不语,眼尾通红地盯着她。
“委屈?”沈纵颐笑,踩着他的小腿走到他脸侧,用鞭尾挑起其下巴,双眸俯瞰着他的紫眸:“归宥,你们这些人便是被无上的天赋惯坏了。”
她拿鞭尾轻挑地拍着他的脸颊,直至其因耻辱而脸红如血,方轻声道:“这不过是身体之辱,你可知,从天入地,受尽百年鄙薄的滋味比这还苦吗?”
说话间,沈纵颐瞥见他眼尾欲坠不坠的泪,陡然间像发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手钳住他的下颌,闷声笑道:“这就哭了?归宥,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我若是会同情,这百年里早已死了无数次了。”
归宥听不懂她说的百年代表什么,但是他看着她笑,这次却没误会,即便她笑得双肩微颤,他也看出了她不是在开心,但也不是难过。
她双眼里从没有情绪。
望着她,归宥心中最初沸腾的报覆和阴鸷竟突然间平静下来。
但心脏仍在快速跳动。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沈纵颐,在其侧眼冷冷看过来时,遽然擡起头吻上她。
沈纵颐反应极快,在归宥仰颈时便迅速撇过脸,以至于后者的唇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