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终于见到了。”
朝鉴咧嘴,干笑两声:“纵颐这般喜爱他?”
沈纵颐眸底暗色一闪而过,脸上笑容却更显得真挚:“自然喜欢了。怀胭师弟天赋好,样貌好,我瞧着品性也不错,再者说有他在身边后,我日后也有个伴儿了,自然欢喜极了。”
她听见朝鉴眼中闪过一丝恼意,而后当着她的面咕哝道:“才第一次见面就看出他品性不错,怎可如此以貌取人,太大意了,邬道升到底怎么带的徒弟。”
沈纵颐听清了朝鉴的咕哝,眸色微冷。
她的师叔口无遮拦,能做出当面嘲讽的事也不足为奇。
望着师叔宽袍大袖不掩美色的脸,沈纵颐心思一暗,直想有朝一日让这位生性顽劣的美貌师叔低贱入泥里然后哭着说他错了。
可惜她太弱了。
沈纵颐敛眉,不自觉地更抱紧了卞怀胭手臂。
她再擡眼,馀光瞥见少年气得连耳根都红透了,心中冷笑一声,索性松开手。
转身看向朝鉴,也就忽视了少年在她背后的神情,他擡起空落落的手臂露出了瞬间的怔忪。
沈纵颐没有瞧见,朝鉴却瞧得一清二楚。
他眉目霎时染上阴鸷,低声道了句“下贱”。
沈纵颐顿住了。
收回迈出的步伐,袖中的手指紧紧掐着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冷静下来,她微笑着对朝鉴道:“师叔再见。”
朝鉴拧眉,“我才到这儿一小会儿,纵颐怎的就赶我走呢?”
“师尊不在一半峰,师侄一人只怕笨手笨脚惹您嫌憎。”
朝鉴眼露不悦,“干甚就又嫌又憎的,在纵颐眼中,你师叔我便如此小气嘛?”
“不敢。”沈纵颐抿唇,似是有些忧愁说错了话,绝色面庞苍白了一瞬,只惹得人心尖一跳。
朝鉴凝目看她,而后倏地收回视线,“卞怀胭日后就待在一半峰陪你,我先走了。”
他转瞬间迈开长腿离开,离开时的脸色看着不太好。
沈纵颐待他走开,擡起眸的刹那面容冷了冷。
这就是她的师叔,比其他人更讨厌的师叔。
明明也瞧不起她不是吗?
在旁人面前总是嬉笑无正形的人,却只在她面前露出意外的正色。
既然如此,又何必时常往她这里跑来跑去,好似多喜欢她这个废物师侄女一样。
“师姐。”少年清越的声音传来,沈纵颐醒过神。
折身笑着看向他道:“怀胭师弟,走,师姐带你去看你的寝居。”
她擡手再次紧紧牵住少年手掌,忽略了少年在她的触碰下紧绷的身子,引着他往繁花锦茂的山里走去。
一壁走一壁温声道:“这房间早在三年前便备好了,如今终于等到它的主人了。”
“你的房间与我的在一处,师弟有甚需要走过条走廊来寻师姐便是。若觉得不自在也定要说,这一半峰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师尊时常不回来,只将此处当做家便是。”
“怀胭?”
少年垂眸,被她牵住的手掌微蜷,倒像是反握住她似的。
可下一刻他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转而退了退,像是要推开她的手。
“师姐。”他轻声道。
沈纵颐笑着将手指插.入他指缝中,不给他逃离的机会:“怀胭不必拘谨,师姐平日里除了修炼便无其他事务。你来了后,便是师姐除修炼外最在意的人了,日后少不得相伴的。”
她诚心说这些话膈应少年,话音刚落果然见少年面色骤然一变,清亮的凤眸微颤,像是震愕又像是别的什么情绪。
沈纵颐见状,仿佛不安地蹙起细眉,嗓音因失落而微微低哑:“师弟这幅表情……是不喜师姐吗?”
“我……”少年哑然,欲言又止,似要解释些事情。
但沈纵颐先一步开口,用一副令人见之便心神摇曳的脆弱神情,低落道:“我知道了……金乌州修士尽厌我废灵根却能占据剑尊首徒的位置,多的是人不喜我……师弟是天生剑骨,瞧不起我,也是应该的。”
她松开手,眉目委顿,“方才见师弟心喜过度,不由得冒犯了师弟,怀胭师弟你……莫怪。”
说罢,她擡起头对卞怀胭露出笑容。
但这笑太过勉强,与其苍白自厌的神情一起,简直是组成了把钝刀子狠狠扎在看者心上。
“师姐,其实我……”卞怀胭启唇,欲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