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这对天家父子,竟这般相似,全都被这虞氏姑侄迷得神魂颠倒!
大虞氏进宫不久,便让皇帝起了废后的心思,以至太子的储君之位都险些受到冲击;小虞氏貌美无匹,且颇为聪敏,现下已成了县主。观殿下之反应,似乎对她并不一般。
徐涧被捉住时,并无说出实情的打算,可见到殿下的反应后,他改了主意。
他不能让殿下步了后尘。
陆霁身形未动,沈吟良久。
“当年之事,除去你和赵德,还有谁知道”
徐涧默了一下,擡头回道:“娘娘去世后,我们这些旧人大多回了原籍。其馀的,病的病,死的死。在京城的,只剩下我和赵总管。”他思索着回道,“娘娘身边的初夏,前几年奴才在安康坊倒是见过她一面,至于她现在还在不在那儿,奴才就不清楚了。”
安康坊……
虞行烟听着,眉头微蹙。
在她印象中,这地乃贩夫走卒聚集之地,鱼龙混杂。要在这儿找人,可谓是大海捞针。
想要查出当年真相,有的熬了。
只是,有一事,她目前想不明白。
“你说陛下和贵妃合谋害死皇后,这么机密的事,按理说陛下会将知情人全部处死。可听你所言,当年陛下竟放了你们一马。这未免太奇怪了。”
虞行烟摇头,对徐涧说的话表示怀疑。
先不论徐涧话的真假,单就这么多人在知道秘辛后还能幸存,就足以让人心生疑虑。
她姑父陆玄璟并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君主。
他对姑姑椒房专宠,令朝堂诸臣大惊失色。反对的折子如雪片般飞来,他罚一批,贬一批,处死一批,不消三月,再无人敢提出异议。
如此的铁血手腕,哪会在意如蝼蚁般轻贱的下人性命若想事情不败露,直接处死相干人等便是。徐涧也不可能有见到陆霁,有说出“实情”的机会。
虞行烟只觉自己身处迷雾,真真假假的说辞飘在空中,等着她一一验证。
徐涧眼神变得悲凉,“娘娘宅心仁厚,她被那虞氏相逼至死,怕手底下的奴才受到牵连,写了封遗书,特意为我们求情。”
说到这儿,他的眼里,慢慢渗出泪来,“我们这些奴才,贱命一条,哪值得她这般费心要不是念及她的一片苦心,我们早就随她去了。也省得日日困在这景泰宫里,和个孤魂野鬼似的游荡。”
他的视线透过窗子,落在了院里衰颓的牡丹花中,悠悠远远,似是怀念那些陈旧的时光。
“遗书现在何处”
陆霁语气冷凝。
徐涧所说的话极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无论是母后的生辰,还是所谓的遗书,他都未曾听过。
当务之急,便是找出遗书,寻找线索。
“陛下当年看过遗书后,便直接撕毁了。赵总管留了个心眼,暗自摹了一份。只是奴才不知道他是否还留着。”
徐涧斟酌着说道。
虞行烟和陆霁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徐涧知道的有限,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赵德倒是个关键人物,得找他问上一问。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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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虞行烟和陆霁二人,徐涧支撑着从地上站起,扶正太监帽,一瘸一拐地出了屋门。
虽时常有人打扫,但景泰宫还是日渐荒芜了下去。东西越来越旧,人也越来越旧。
偶尔会进来一些新分来的小宫女,但呆上两月,便受不住里面的清苦,陆陆续续离开了。
现下,整个宫殿里也只剩下了两三个老人。
见他出来,一个正拔除院内荒草的老太监停止了手上动作。
“徐涧,我方才见太子殿下来了。你是不是和他说什么了”
老太监张维德嘴角两侧的纹路如纵横的沟壑,看着他时,眼神凉凉的。
“没说什么。只是刚才在园子里恰巧遇上了,殿下顺道来看看罢了。”
“您别多想。”
徐涧扯了扯嘴角,不小心带动了嘴角的伤口,一时间“嘶嘶”喊痛。
“希望是这样。要是让我知道你说了什么,仔细你的皮子。”
张维德举起手中的小铲子,作势威胁。
“不会的,师父。您忙活一早上了,剩下的我来吧。那儿有躺椅,你过去歇着会儿。”
徐涧接过他手中的小铲子,指指不远处的竹藤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