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雀街搬了过来,和以往他们瞧不上的贱民杂处一户。
只是,环境变了,他的心境却没变,仍摆着富少的谱儿,每日把自己捯饬一番,斗鸡走狗,过着有一天没一天的堕落日子。
为维持开支,他把从前的好衣典当了不少,只馀下了两件衣服换着穿。
却不料,那日他的儿子一时调皮,竟将他的杭绸衣撕开了个口子,叫他气得跌足狂怒。
这衣不仅价值一两银子,更是他目前唯一一件能见人的外衣,掩护着他的体面。
没了这衣,他和贩夫走卒是真的没什么区别了!
极度悲痛之下,他脑中竟灵光一闪:虽然衣服确实坏了,不过他能找个冤大头,让她担起责任来。
他观察了几番,觉得那个邻居家中的老妇人倒是个可以拿捏的对象。
她以浆衣为生,貌丑话少,看她日常言行,也是个懦弱易欺的,动了心思,将衣物教给她,嘱咐她好好清洗。
只等今日交付之时,将事情讹在她头上。
“你衣服先前便已坏了,根本不是我洗坏的。”
老妇沙哑的声音自青石巷道中响起。
她双眸苦沈似潭,望着人的眼神没有一丝丝情感。
午时的阳光照在她苍老的面皮上,显得左脸的一道长疤异常锋锐。
陆霁闻言望去,不期然看到了她的脸,一时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