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公主!您怎么来了?!”
朱鸿襄晚膳还未用几口,便见杜诗阳背着手入了屋,很是高兴地起身相迎:“可用膳了?”
“还未,”杜诗阳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屁股坐在桌边:“刚从母亲那过来,陪你吃晚膳。”
朱鸿襄一愣,随即满心欢喜,叫絮儿祥儿去备了碗筷。
瞧了一桌子甚是精致的菜品,想起令华卿每日的素食,同样是人,却从不同命,杜诗阳心中感慨万千。
“你下午的马蹄丸做得不错,”杜诗阳丢下这句话,转头细细瞧向朱鸿襄,不再言语。那目光是质询,又像是疑惑,话虽是表扬,但朱鸿襄并未从杜诗阳眼中看到赞赏。
朱鸿襄一时被这略带尖锐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打心眼里发颤,只得怯怯问:“公主.....可还是想再....吃一些....”
“本公主问你,丸子里面加了什么?”
“是肉糜,不多,就一点点。”朱鸿襄连忙回答,即便下午的时候在园子里就已经说过这些了。
“什么肉?”杜诗阳又问。
“就是普通的猪肉.....怎么了?”说罢,朱鸿襄连忙对絮儿道:“快去厨房,把下午做的剩下的马蹄丸端上来。”
那絮儿瞧着气氛不对,连忙闪出屋子,不会一会儿就端了那马蹄丸出来,放在杜诗阳面前。
“公主您看......”朱鸿襄怯怯地看了看杜诗阳:“可是有什么问题么?”
“华卿用了以后,回清园后腹痛不止,还呕了血,”杜诗阳虽然气,但此番仍旧是语气平淡,不欲这朱鸿襄看出自己的情绪。
“他用了这个,腹痛不止??还呕了血??!”朱鸿襄大惊,连忙看向桌子上的丸子,当即意识到杜诗阳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于是乎,连忙伸手抓了一个,急切掰开,放到杜诗阳面前:“公主您看,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少许肉糜、马蹄、淀粉,我只放了一点点盐,全程是襄儿自己亲手做的.....”
朱鸿襄说罢,掰了一粒又一粒,并道:“公主若不信襄儿,襄儿可以自己吃给公主看.....”
说罢,朱鸿襄又不停往嘴里塞,塞得腮帮子鼓鼓囊囊,眼泪亦跟着流下来,瞧着委屈极了。
“本公主不是怀疑你.....”杜诗阳皱了眉头:“你为何要如此?”
“公主就是怀疑襄儿对这丸子做了手脚了.....襄儿冤枉极了!”朱鸿襄大口嚼着口中的马蹄丸,皱着眉头不服气。
“你下次做这个,不要放肉!”杜诗阳道。
“可襄儿这丸子又不是做给那令华卿吃的!我是做给公主和郡主吃的!”朱鸿襄差点哭出来:“襄儿也没逼那令华卿来吃,都是郡主和公主硬要他吃!而今他腹痛不止又吐血,怎就怪到了襄儿身上!这后宫里头,公主待襄儿极好,我又何必要去针对那令华卿去,于襄儿来说,可有什么好处.....”
“好了好了!”杜诗阳想着,若不是自己出面要令华卿吃那两颗丸子,他亦不会那般为难吞下,心里本就后悔极了,此番这朱鸿襄又哭哭啼啼,自己都快烦死了,不过就是来问问情况,他却如此上纲上线,此男子真是难养也!
杜诗阳把手中的筷子一丢,随即起身:“又没怪你!你哭什么!”
朱鸿襄随即停止哭声:“那令华卿向来不用荤,可这丸子也没什么太多肉糜,他也太娇贵了些.....”
“住口!”杜诗阳白了他一眼:“他身子自小就不好,说不定就是这丁点荤腥闹的!罢了,也不能怪你!”
说罢,杜诗阳叹息一声,转头携了鸣凤朝外头行去,朱鸿襄亦懒得拦她,待杜诗阳彻底离开了沁园,朱鸿襄这才揩了揩眼角的眼里,嘴角轻哼道:“那令华卿还真是公主的宝,就这么点事儿,竟还真劳了公主大驾来兴师问罪。”
“殿下,幸好您聪明,做了鹅肉和猪肉两种丸子,要不然万一公主真的要较真起来,找人验肉,那就不好交代了。”絮儿低声道。
“如此看来,那令华卿不能吃鹅肉的消息,还当真是没有假!”朱鸿襄思考片刻,看向絮儿:“本郎花了这么大功夫把你从家里调进宫里听差,就是为了好有个内外应,这宫里的人没一个可相信的,还是自己人好用。”
絮儿便犹如获得天大的肯定一般感激:“殿下是奴一直伺候着的,殿下待奴犹如亲人,奴自然披肝沥胆为殿下效力.....”
“披肝沥胆的事儿怎会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