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时的云和殿,那处是皇帝和大臣议事之处,未经允许,后宫除了公主和继王、继君、继郎,不允许其他人靠近,今日逮住了徐知闲,故而寻了个借口,找机会去那瞧一瞧,一一排查了是否是自己幼时居住过的冷宫。
“我听闻,陛下昨日允了公主带你出宫游学。”沿着长长的甬道墙角,二人缓缓散着步,徐知闲看向令华卿,羡慕地说。
“嗯?”令华卿有些讶异:“游学?和公主?华卿不知,并未听到有此一说。”
“你还不知道?”徐知闲愣住,随即反应过来:“是昨日傍晚时分,公主去面圣时,陛下允许的,公主回存英殿后,你病得重了,故而公主可能还未来得及与你明说。”
令华卿摇摇头:“你去么?”
“我怎么能去?”徐知闲颇有些失落:“你是公主的伴读,公主出宫游学,自然是要去感受民间疾苦与丰腴的,这一路都是去长见识,自然是要你这个伴读在身边的。”
“论学识与远见,你从不比华卿低,公主理应把你也带在身边。”
“北华男子无才便是德,我学了这么多学问,已是家母格外开恩培养了,入了这宫中,怎还敢继续?你呀,便替了我,陪着公主去游山玩水吧,若是有什么趣事,能飞信一两封于我说一说,我也便知足了。”
“说来,公主也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宫了,”令华卿在心里默默算了算,自打自己三年前入宫伴读后。能数得出来的,杜诗阳出宫也不过四次,而且都是公事,自己也三年没有出过宫了,此番听说要带自己出宫,惊讶之余,心中还是有些窃喜的。
“是啊,据说这次要游学好几个月,”徐知闲越说,心中的羡慕越是克制不住,不自觉脚步亦加快了些:“公主好像下朝了,我瞧着前面云和殿好像有大臣出来了。”
说罢,徐知闲便看向令华卿,让人已被自己甩在了后头,回头一看,令华卿贴着墙,一手扶了墙,一手捂了肚子,脸上蜡白,艰难地抬着头看向自己。
“华卿!”徐知闲吓了一跳,连忙奔向那人,一把扶住他:“怎么回事?!”
咬了牙,令华卿已是腹痛难忍,与昨夜的症状如出一辙,乃还是坚持着摇摇头:“怕是胃病又犯了!”
“这这.....”徐知闲连忙搀住他:“回去回去!”
勉强扶了人走了几步,令华卿的腰身却越发挺不起来,脖颈青筋爆出,脚步更是趔趄,满头大汗看得徐知闲心慌不已,后悔出来时没带上几个宫奴,此刻连个抬人的都没有。
“呃.....”令华卿发出一声痛呼,双腿跪地,已经是满眼青花,大脑一片空白,而后听得一阵阵嘈杂之声,杜诗阳和章万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皆是急促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堕入剧痛的深渊,令华卿感觉腹中翻江倒海般难受,似海涛冲击崖石,几阵拍打之下,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腹中经过喉头喷出口中,又好似躺在了软榻上,再也起不来。
“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耳边恍恍惚惚传来杜诗阳勃然大怒的质问声,令华卿甚至脑中还惊呼了一声:“糟了,错怪闲王了!”便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