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制药咯?”祥儿又问,随即自言自语道:“若是制药的话.....那就无需太过细致萃液.....终归是涂抹用的.....”
“谁跟你说是制药了?!”絮儿又一次驳斥道:“这汁液是入墨的,定然要细腻如水,你莫要假把式偷懒了来!”
“入墨?!”祥儿更加意外:“殿下又不爱写字?为何要制墨?!”
“你话如此之多!再说下去,我又要没法睡了!”絮儿提高了声音,已然很是不满。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入了令华卿耳中又消散在寒夜里,片刻间,令华卿离开了沁园,朝西北角而去,只当那沁园的窃窃私语,不过宫奴的深夜闲话罢了。
待从暖福宫回来,再潜入沁园,周遭已然寂静得可怕,想必那两位宫奴已是入睡颇久,令华卿一无所获,默默循了来时路,回了清园之中。
木桐早已沉睡,丝毫未发现自己所作所为,令华卿回了屋,褪了外裳,随即倒头便睡,直至卯时四刻,已然比平日晚起了一刻时辰。
如平日一般,令华卿中规中矩循了往常听差办事的节奏,出了宫后绕三个弯,走过四条街,便到了为民堂,却见为民堂门口的一处空地,正搭着似乎更像戏台的木板子。
“这是在做什么?”令华卿在门口瞧了许久,瞧着为民堂门口的门童像是知情的,顺口便问了一句。
那门童对令华卿向来客气,便恭敬道:“回堂主,说是过几日公主要在这里开‘问民日’大会,故而一早京华府命了人来这里搭台子。”
“在这里开?!”令华卿很是意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民日?!在这个空地里开?!”
“是的呢!堂主真不知道?”门童亦是很意外:“大家都知道啊,前几日京华府还来人量了尺寸去呢,今儿一大早就让人把这些个板子木头拉来搭台子了。”
“为何要在此地?”令华卿一时担心,如此天寒地冻,杜诗阳有孕在身,哪里吃得消在冰天雪地里 呆上一天?!
“奴也不知情,”门童耸耸肩:“本来是听说朝廷要把为民日大会设在咱们这为民堂的,可是长樱阁主说为民堂涉及机关要害,且地方狭窄,所以不能设为大会现场,也不知道谁拍的板子,就给设在为民堂大门口了!说来也奇怪,不知为何朝廷老想在咱这为民堂开这个大会,长樱阁主好多年前也拒绝过一次,没想到今年又来了.....开不成了,竟然开在门口也行.....阁主,这是生怕咱的为民堂不够昭彰呢!”
门童的话让令华卿陷入深思,而今能做主这问民日大会场地的,只能是杜诗阳,她若不点头,自然这大会也便开不到这为民堂门口来。然而这冰天雪地的,要在这门口开上一整天的大会,莫说杜诗阳有身孕吃不消,便是大会当日成百上千人在此聚集,鱼龙混杂,若是安防不严,兴赭帮起哄闹事,定然是万万不安全的!
此事,定然还是要与杜诗阳及早再说了来!!兴许还能改变一下!
令华卿私心想着,然而此时积雪难消,在门口瞧了许久,见工匠们行动缓慢,令华卿还是对门童道:“天寒地冻的,给师傅们送点热水暖暖身子,他们台子也搭得结实些!”
“是!”门童应下,而后又提醒道:“对了,林湘玉副堂主在里头等您呢!”
“好!”令华卿点点头,随即转身入了屋。
(二)
前几日,那长樱秉了杜柳婵之命,道是近日赭琉余孽围剿速度缓慢,若是按照花名册上的人一个一个来寻,那六七千个人还不知道何年马月才能剿完,应想个完全的法子,一举剿灭了人来才是万全之策。
杜柳婵已大有病入膏肓之势,她知道自己在时,对赭琉余孽的围剿善能持续,若自己一朝归西,见了祖宗去,女儿杜诗阳未必会如自己一般,对赭琉余孽的剿除这般上心,故而除掉赭琉余年尤其是在民间具有一定号召力的兴赭帮,给杜诗阳留一个清朗的北华帝国,这才是自己咽气之前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而今自己瞧着没多少好日子可过,若不加大力度进行围剿,怕是自己死了,人也剿不完,故而召了长樱,秘密交代了她定要尽快想个好的法子来。
皇帝秘令下到令华卿面前,令华卿思考了许久,今日这副堂主林湘云来见自己,想必就是为了这事儿而来。
入了堂屋,那林湘玉果然已经等候些许时间了,见了令华卿,亦是客客气气行了该有的礼数来。
“堂主,不知围剿之事,您可有更加周全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