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的那空地上的台子已然搭了一半了,这才惶惶不安地记起,应该尽快回宫面前杜诗阳,劝她换个场地来办这问民日大会来,免得为民堂最近剿匪太多,这附近之处,都是风险极大的地方。
心里记挂着此事,令华卿便匆忙告辞了林湘玉,连连向宫中赶回,连身上依旧隐隐作痛的地方,都懒得再管了。
入了存英殿,先行回了清园,那木桐便这般如此地将昨夜杜诗阳在屋中等候了他大半宿一事说于了他来听,令华卿亦只是面上点点头,看不出什么情绪来。木桐再问了令华卿来,为何昨夜一夜未归时,令华卿亦只说公事繁忙,便换了身干净衣裳,朝主厅而去。
那主厅传来阵阵笑声,令华卿还未近前,便已然听得里头热闹非凡。那喧闹与自己甚是无关,不过是贵人之间的欢喜,自己只是因公而来求见杜诗阳的——令华卿这样想着,本有些犹豫的脚步,便还是加快了些。
入了主厅,便见杜诗阳、徐知闲、章万安,甚至连朱鸿襄都在,旁的一大群宫奴站在了两边,乌压压十来个人在一个屋子,又都是些年轻人,难怪如此热闹非凡。
令华卿一进来,众人皆是一愣,那么一瞬间,令华卿觉得自己很是多余。
唯有章万安满眼皆是不好明说的关切和挂怀。
“华卿,见过公主、闲王、郡主、襄郎....”令华卿犹豫片刻,躬身朝各位鞠了一个简单的礼。
杜诗阳脸上的笑容几乎是顷刻间隐去,但语气仍旧带着些许小儿赌气性情:“堂主这是去哪里了?一个晚上未归,可是连夜去剿赭琉余孽了?”
“你一夜未归去剿匪了?!”徐知闲很是惊讶,脱口而出后随即上前,牵起令华卿的袖子周身绕着看了看:“可有受伤?!”
令华卿随即一缩,竟是后退了三步保持了距离,徐知闲一时尴尬,心中落寞不已。
杜诗阳皱了皱眉头:“知闲,你作何如此担心?!”随后看了看令华卿:“何时回来的?”
令华卿并不想解释,只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这宫里头若不是那把钥匙没拿到,自己亦早就不想回来了,而今杜诗阳对自己总是有些刻意地疏离与冷漠,虽心里明白各种缘由都有,但终究是回不去当初那般惺惺相惜了。
“回公主,华卿刚回来不过半个时辰。”
“可有要事来寻本公主?”杜诗阳虽是这样问,心里大抵知道他是没什么事的,无非就是木桐向他说了,自己昨夜等了他半宿而已,他此刻来,不过就是来谢自己罢了。
“公主,华卿看见为民堂门口的空地上,朝廷有人搭台子,说是给问民日大会当天用的?”
“是,”杜诗阳呷了一口茶:“是本公主要求的。”
“公主为何要在为民堂门口设大会现场?这些日子华卿协助围剿赭琉余孽,那门口早已潜伏了不少赭琉人,无数双眼睛盯着,公主若是现身附近,定然危险,况且....况且公主有孕在身,而今是刺骨寒冬,如何在那露天之地待上一日?恐有伤公主身子.....”
话落,众人皆是表情各异,章万安满眼尽是心疼与心酸,他自己都那般模样了,被人追杀到荒郊野外不说,被人伤得吐血也不说,竟然还在担心公主的安危,这简直就是多余的!!堂堂公主出宫,其规格压根不比皇帝差多少品阶,自然会把安防做好,怎轮到令华卿来操心其安危?有这时间,还不如养养伤罢了!
那杜诗阳却是心中一阵暖,暗叹面前之人还是在乎着自己的,遂面色之前的冰色都柔和了许多,然语气还是严厉的:“这是朝臣要担心的事,不是你一个小小为民堂主要操心的!”
“可是公主......”令华卿不过一开口,那杜诗阳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即打断道:“今儿大家都在,谈什么公事?!华卿,而今你难得来这里,今日偏巧了,鸿襄送了些朱香墨来给知闲,你平日里写字多,你来瞧瞧,这墨可好?”
令华卿一愣,杜诗阳话题转得如此之快,竟根本不欲与自己就那话题论下去,反而提到墨水来,无奈之下,只得摁下心中焦虑,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一瓷罐子,浓黑的墨色沾染了罐口,只瞧一眼,令华卿便知那墨成色极好。
“朱香墨?”令华卿心中疑虑,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此物,随即心中绵延不断快速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