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是先用粥吧,孩子这时候睡了,您这些日子虚弱得很,御医说了,您要少费些神,多休息些日子。”
徐知闲对这些日子以来,杜诗阳一直把心思搅和在那个叫春至的人身上,甚是恼怒,但自己不是个轻易暴露脾气的人,又毕竟是杜诗阳,轮不到自己发脾气,故而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那沉不住气的朱鸿襄自己闹出了人命,一剑取了那春至的命,还把自己搭理进去了,若单从这件事来说,徐知闲倒还觉得庆幸,那春至虽无辜了些,但留在宫里也是个祸害;那朱鸿襄虽然一开始就是个祸害,而今也终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日后也不会再在宫里掀起什么风浪,故而徐知闲私心也曾庆幸过。只是瞧了杜诗阳这样伤心,心中还是焦虑不已。
“朕病着的这几日,朝中之事......”
“郡主回来了,”徐知闲连忙安慰着:“本是因着陛下坐月子,故而朝中大小事都还是丞相代为处理;但这几日青州闹了些事,所以郡主担心朝纲不稳,故而回来了。这几日,朝中大小事及奏折,都是丞相预阅了再交由郡主.....郡主道待陛下醒了,便一一再和陛下禀告了来。”
“青州?”杜诗阳心中一紧:“青州之事朕本是知晓的,为何还未消停?”
“闹大了,”徐知闲又端了粥至手中,轻轻搅拌些许:“到烧文景遗民住所的地步了。朝中之事,知闲不好过问,只是略听一二,陛下还是要尽快好起来,莫要沉沦于那些悲伤之事,否则这朝中之事,交由郡主把关,终究是不合情理。”
徐知闲淡淡提醒着,舀了一口粥至杜诗阳口中,这一次她不再拒绝,顺从咽下,思绪瞬间从各种压抑中抽离出来,脑海中快速旋转着整理朝中大小事宜:“待郡主得空了,请她过来一叙。另外,我病着的这几日,朱鸿襄那边如何?可有闹?”
“朱家听闻陛下将他贬为了庶人,自然是不快活的。朱母递了名帖,想要进宫瞧一瞧朱鸿襄,但知闲拒绝了。”徐知闲又舀了一口粥给杜诗阳喂下:“朱鸿襄不管是为继郎还是圣郎时,皆多次下手对华卿动了杀心,甚至对念卿也起过那龌龊的心事,幸而华卿曾一度提醒过陛下,这才没让知闲着了他朱墨香的道......又勾引陛下圆房,趁人之危,手段用尽,而今还闹出了人命,陛下没有牵连他们朱家,只是将他贬为了庶人,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知闲自然不会顺了他们的要求,让他们母子相见,免得又闹出个什么狸猫换太子的事儿来。”
杜诗阳对徐知闲的处置甚为满意,点点头道:“你这样处理,朕很欣慰。只是那朱鸿襄,这几日可有闹过事?”
“他还能闹什么事?”徐知闲微微皱了皱眉头:“那春至是他一剑刺死的,陛下又将他关在春至住的那屋子,这几日知闲派人去打听了,朱鸿襄日日夜夜吓得不敢动弹,只蜷在角落,好几日了,知闲都有些担心他会就此得了失心疯去.....陛下,您好歹给他换个屋子,毕竟他还怀着孩子,那孩子是陛下名正言顺的血肉......”
“你和华卿一样,永远善良,”杜诗阳叹息一声:“罢了,莫要再提他了,他有如今这下场,乃是咎由自取。而今,朕只求朱家莫要闹事便行。”
“闹事倒是不敢,只是知闲听闻,京华商会断了给善福堂的供给。”徐知闲斟酌着,挑了重点的说。
善福堂是京华最大的慈善救助之地,一年给予京华都城及周边难民、贫民、灾民救助款项就有近三万余两,最初这笔银子都是国库拨的,后来战乱之后,国土面积骤然变大,朝廷也未从赭琉亡国手上发现多少银子,再加之全国建设均需要银子,对善福堂的拨款几乎减了八成。朱鸿襄入宫后,杜柳婵便与以朱家为首的京华商会达成一致协议,由京华商会筹集款项,每年向善福堂捐赠五万两白银,可以说,从根本上解决了朝廷无法承担善福堂开支的难题。不仅如此,朱家还出面,积极发动京华各富商,以缴纳高额税款置换城中黄金地段商铺经商,一年下来,全城富商便是上缴给国库的黄金都有上万两,若说朱家是北华朝廷的摇钱树都不为过,故而这也是杜柳婵在位时一直强调的,不可与朱家闹翻的原因。
然此事已至此地步,朱家若是停了对朝廷在银子上的贡献,也是人之常情。
“断便断了吧,”杜诗阳轻哼道:“朕与母亲不同,母亲一直喜欢借力,而朕喜欢自己发力。国之大,不可能永远靠城里的富商集资充盈国库,国家经济要发展,仍旧是需要靠朝廷自己发力,广泛发展国家经济的.....”
杜诗阳说着,不想再就此话题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