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孩子们怕是都要遣散了,更何况这个,你回了他们去,就道公子病重,实在无能为力,好意谢了他们去!”
“是!”那家奴连忙应下,便要转身离去。
“等等,”令华卿突然低声唤道:“若是青州来的贵人,为了孩子的求学,如此郑重,我们应以礼相待。拒之门外已是不敬了,便由我亲自去婉拒吧,也算尽了东家之道了。礼,不可丢。咳咳咳.....”
“公子,您何必呢!”莫白摇摇头:“奴替您回了便是!您还是莫要下床了。”
“无碍。”令华卿坚持着起身,喘息着定了定神,而后在众人的服侍下穿了衣裳,又盖了披风,由莫白搀扶着,朝门外行去。
一袭春雨一阵风,令华卿入了廊子,瞧了一树桃花被风雨打落至一地的花瓣,突然感慨道:“这一年又一年,也不知明年此时,这桃花可还能再入我的眼.....”
“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莫白心中一抽,想起李釉心的话,一阵哀伤下来不欲显露,只得故作生气:“明年奴还说再种一株桃树呢!日后这院子里开满桃花去,便年年三四月,都有桃花可赏。”
令华卿便笑了,又问:“铭恩呢?”
“最近天气不好,阴沉得很,公子又多日不给他上课,小公子都懒散了,日日起得晚,说不定这个时候,还未起身呢!”莫白解释。
“这孩子聪慧,也很是乖巧,就是需要多盯着些”令华卿交代:“你也是被他喊着‘爷爷’看大的,日后你少不得多替我管着些,莫要荒废了学业,这家大业大,说不定日后还要他来承袭。”
莫白被令华卿奇奇怪怪的话惊得一时反应不过来,若要细细品味,这话里的意思太多了,可如今令华卿这般虚弱的身子,惹得莫白不想去想这些话中话,只得连忙换个话题:“这釉心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还能去哪里,无非就是后头的药地里翻她的药,”令华卿笑着:“她也算忠心,不能亏待了她....”
莫白皱了皱眉,令华卿的话总听着不是滋味,可说话间,便也穿过了廊子,入了院子,果真是有一群人远远地撑着伞,规规矩矩地立于篱笆之外,完全不敢擅自进入,到是颇有教养和礼节,只是她们打着伞,令华卿并未看清脸。
直至缓缓走到院子大门边,令华卿被莫白搀扶着立于院内,隔着矮矮的竹篱,那伞下挺拔的身姿上,举起的油纸伞突然缓缓放下,那张无数个黑夜中,闯入自己梦魇的脸突然显现,令华卿的心,突然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又拿刀子深深刻了一刀般疼痛起来。
七年了,那张令自己心痛到根本不想去回忆的脸,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这个雨天,令华卿已几乎站立不住,却还撑着莫白,只当做完全不认识一般,露出苍白的笑容:“这位女主儿,无名这厢有礼了。”
“又是你!!!”莫白俨然觉得手中搀着的人站立不稳,心道一声不妙,又见那女主儿边上站着的乃是这些日子老缠着令华卿的章万安,心中当即明白过来,连忙对着章万安呵斥道:“你又做了什么鬼把戏!!带了什么人来这里!”
可章万安不再说话,只是和杜诗阳一样,一双眼睛无尽地看向令华卿。
“华卿......”杜诗阳几乎无法克制地低声唤道,若不是这篱笆隔着,当下便要一脚迈入,将人搂紧自己怀中。
令华卿怔了片刻,只得客气道:“女主儿误会了,我只是无名,不是华卿”,又看了看章万安,眉毛微蹙道:“这位女主儿,我先前便已经告诉过你,我不认识你,也请你莫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可你今日又带了人来,不知是何意!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也不希望你们来打扰我的生活!今日雨大,恕无名不便招待,各位请回吧!”
说吧,令华卿便不再多言,转身便要离开。
“华卿!!!”杜诗阳突然又唤一句,便令所有人始料未及之下,隔着低低的篱笆,伸手越过,一把拽住了令华卿:“你不要走!你可还记得我!!!”
犹如一道闪电劈进心中,令华卿缓缓回过头,却又看向她拉扯着自己袖子的手,再看杜诗阳的脸,已是满脸湿透,雨水混合着眼泪,在那张多年未见的脸上,画上了一道又一道交织着令自己不堪过往的心碎。
漠然地摇了摇头,令华卿缓缓将手臂抽回,那袖口便从杜诗阳无力的手中被挣脱回来,杜诗阳顷刻间瘫倒在泥泞中,而后见了人在那老者的搀扶下,剧烈地咳嗽着,躬着身子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陛下!!”众人纷纷去扶骤然间心神俱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