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心中满是厌倦。
“你为何要待在此处?!”杜诗阳逐渐有些气急:“赭琉全城皆兵,此讯息日后必然被扩散出去,届时朝廷百官定然上奏,要我整顿赭琉,分迁驱散全城旧将,你以为,你身为赭琉三皇子,逃得过朝廷的制裁么?”
“制裁?”令华卿抬起双眸,一道寒光看向杜诗阳:“陛下以为,我随你回宫,就不需要遭受这些了么?”
“你在我身边,我可以护着你!”
“护?华卿不需要。”令华卿挺起身板,看向杜诗阳的眼神尤为傲然:“从回到赭琉开始,华卿便从来没有过推翻陛下的政权,十万余赭琉旧将,从未有过起兵谋反之心,他们只是最普通的赭琉子民,过着最平凡的百姓生活,他们从未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华卿也从来不允许他们参与其他县的内乱之中去,陛下,你凭何以为,朝廷百官会要求驱散赭琉子民在此的永久居住权,凭什么要将他们迁移?!”
“可他们在城东依然集结了五千余人,想要起兵应对朝廷!这又是什么?!”杜诗阳质问。
“陛下如果不调一万朝廷兵包围赭琉,他们为何又要集结自保?!”令华卿反问道。
“好!”杜诗阳自知这一块说不过去,只得再问:“可你斩杀许仙桃,此一项谋害朝廷命官之罪,便可要了你的命!”
令华卿便不再言语。
“明鼎轩多次与许仙桃有款项来往,许仙桃隐瞒赭琉全城皆兵的事实,然她已死,其夫已自戕,可身为明鼎轩背后的东家,华卿你觉得你逃得过朝廷的制裁么!?你身为赭琉旧国三皇子,即便未曾煽动赭琉旧将起兵谋反,可你拦得下天下百姓悠悠之口么?!你知道一旦有人将此事揭发出来,有多少人会劝谏我将你这三皇子拿入大牢,予以死刑,以绝后患么?!”
“那陛下将华卿带回宫,便可断绝这一切么?!”令华卿反问:“若华卿逃不了一死,便让华卿死在这赭琉县!”
那几乎要了自己命的北华皇宫,令华卿早已伤透了心,而今斗转星移,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杜诗阳却在自己面前,提出要自己跟她回宫,实在是可笑了些。
可杜诗阳,又怎会轻易让令华卿留在此处?!爱而不得的挫败,已经让杜诗阳内心几近疯狂,虽然极少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可此番真真正正的令华卿还活生生在自己面前站着,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带回宫去,牢牢守在身边的。
她忘记了,令华卿早已不是以前的令华卿的,他早已不需要自己的庇佑,多年的崛起,他已强大到自成一派,不需要任何人的护佑。
“你就那么厌恶我么?!”杜诗阳突然就心酸起来。
“不是厌恶,陛下,”令华卿收了收脾气:“你我早已不是当年,陛下,你放过自己吧,华卿早已娶妻生子,便就在此处安隅一番,过过寻常人家的日子吧。”
“娶妻生子?”杜诗阳冷笑一声,本不想戳穿,却还是逼不得已到这一步:“那个釉心,是么?我不认为她是你的妻子,那个孩子,我也不认为是你的孩子。”
令华卿心中暗叹,杜诗阳果真还是如当年那样,如此自信又果断顽固,但自己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后退半步,便道:“陛下真是莫名自信,华卿自己的妻儿,不必对陛下多做解释。”
“那个孩子可有半分像你?!”杜诗阳根本不信他在这件事上的任何一个字:“你从来低调,可却刻意在我面前与她过分亲昵,又事事听询她的意见....华卿,虽然仅有一次,你们夫妻二人在我面前说话,可我看得出来,你刻意到了极点!”
令华卿一愣,他没想到杜诗阳对自己的观察已细致入微到如此地步。此时被她这样毫不留情面戳穿,自己自然亦不会轻易承认,只得叹息着,道一句:“随陛下如何说。”便扭过头,不再解释。
“你是坏人!”窗台之下,突然传来一阵稚嫩的声音,带着很大的怒气。
二人皆是一愣,令华卿随即朝窗户望去,便见铭恩小小的脑袋露于窗边,皱着眉头看向杜诗阳、令华卿不他知何时跑来,亦不知道在此听了多久,此时手里还拿着一块小石头,正欲往杜诗阳身上丢去。
“铭恩!不可放肆!”令华卿呵斥道。
没想到,那孩子一看令华卿对自己呵斥,竟是一反常态平日对自己的惧敬和乖巧,更是恼怒,直冲冲便将手中的小石头砸向杜诗阳,随即被令华卿一手一拦,那石子吧嗒一声落在杜诗阳脚下。
“脾气好大的孩子!”杜诗阳嘲讽道:“倒是连脾气也不像华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