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为何城东将士集结,会被朝廷知晓?!!”待杜诗阳一走,令华卿便将莫白唤来,恼怒地问道。
多年来,莫白还是第一次见令华卿拍了桌子,如此生气,均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公子息怒......”莫白亦是多年未曾跪过令华卿,此番不得不行了跪礼来请罪:“胡将军他们觉得朝廷欺人太甚,一万朝廷将士包围赭琉,导致城中旧将心中不服,各个军侯均上表建议,愿意重启结兵号,将那屈屈一万朝廷兵赶回京华城去!胡将军反复解释,大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亦远不到那一天,公子亦从未下过军令,要求将士这般来做!但仍旧有部分将士不服,觉得公子受了委屈,故而集结了约莫五千人,不肯散去,每日操兵练习......奴以为此时甚小,公子身体一直不好,不能忧思过重,故而擅自做主,未及时报于公子来听.....奴亦觉得,适当给与朝廷一些压力,亦未尝不可.....”
“糊涂!!”令华卿气到一时胸闷气短:“你可知,朝廷一万军包围而来,不过是女帝对赭琉的一种试探!!若我们的人集结练兵,不管多少,便是坐实了赭琉满城皆兵,随时可以起兵造反的传言!!莫叔,我令华卿在此隐姓埋名多年,可叫你们集结过?!可叫你们参与过其他县的内乱?!”
“未有......”
“多年来你们从未这样做过,可你们却在女帝身在赭琉的日子,结兵待命!!!落人口实!!莫叔,你们这是要华卿百口莫辩啊!!”
“公子......奴.....奴实在没有想到这一层.....大家都只是想护着公子不受女帝钳制.....奴....实在是罪过了啊......”
“你赶紧出去,将此消息告诉胡将军,尽快遣散集兵,众人听本公子令,该干什么干什么,好好过日子,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令华卿捂着心口,将莫白斥了一顿,见了人慌里慌张出了门,这才运起内力,平复心绪。
然而莫白这脚才走到院子,那一脚便被杜诗阳留下的将士拦住:“先生莫怪,陛下有交代,这君山园的人,一个都不能出去!”
“这是我家院子,为何拦着我不让我出去!”莫白恼怒。
“先生应当没有忘记吧,陛下禁了君山园的步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向来知道规矩,怎么这个时候忘记了呢?”那将士毫不留情:“为了你家公子着想,老先生还是不要为难我们了!”
“你们!!”莫白气得一阵血气上涌,方才想起,的确是自己一时糊涂,忘记君山园被禁足一事了,于是便不再与将士理论,转身就朝信鸽房跑去。
谁料,这鸽房中竟是大门开敞,笼门被钳,里面的四五只信鸽,不知何时竟被人扎死了!!
此女帝手段竟如此狠辣!!!
莫白心中一阵寒颤,为了带回自家公子,果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莫白不得不重新朝自在观跑去,将此事细细对令华卿小心禀来,谁料令华卿并未如先前那般心急火燎,只是闭了双眼,运了两个周天的内功,而后睁开眼,淡淡说了一句:“知道了。”
然而事态并未因杜诗阳暂时的冷却而平息下去,不过短短三天,赭琉县内赭琉兵集结人数便从五千,扩散至了两万,章万安来官驿禀奏时,城中甚至已有了很大一部分百姓,自觉穿上了赭琉军旧将战袍,城里几乎已看不到女子,来往皆为男子,多数手中甚至携带了长枪。
于此同时,京华城里甚至送来文武百官上奏的奏折与大量百姓请命书,封封皆道赭琉三皇子令华卿杀害朝廷命官许仙桃,私藏赭琉旧将十万余,结兵起义造反,意图推翻北华皇朝统治,按法当斩!更瘆的是,这些奏折与请命书中,上至丞相,下至京城百姓请民,均是封封按了血印,请女帝陛下顺应民心,将令华卿斩首于赭琉城中,以慰天下黎明百姓。
杜诗阳勃然大怒,将所有信件丢与地上,怒吼问向鸣凤:“是谁将这些个事传进都城的?!!!”
鸣凤无奈,只道连文武百官知晓此事,均是从民间传来的,怕是早有风声从赭琉一带传入,但赭琉人向来不会做这种对令华卿不利之事,唯一的可能,许是赭琉余孽故意在京华城散播的流言,试图以民众对战乱的恐惧,来请奏上表朝廷,对女帝陛下施压,通过斩杀令华卿的方式,达到战争消除的目的。
“赭琉余孽?!”杜诗阳这才反应过来,质问章万安:“朕多日前便允了你的剿贼之策,为何依然有人从中作梗,惹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