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陛下,楼世南与祝风妙虽然已死,但他们生前布了多少局,实在难以查探!何况兴赭帮而今群龙无首,其余孽分散广阔,若要一网打尽,实在困难,属实需要些时间!”
“朕一而再再而三拖延回朝时间,便是为了守在这里,护住华卿!!可没想到越护越乱!而今这一封又一封的血书,封封都要华卿去死!!你们,让朕情何以堪!!!”杜诗阳气得脸色大变,可自己也明白,莫说自己,其实身边这些人,甚至比自己更渴望令华卿回到宫中,自然是不会在这件事上动什么手脚的,故而自己发火亦没什么用!只得一而再再而三克制了火气,问道:“君山园那边这几日什么情况?!”
“公子病了,”闻喜低低回禀道:“据那边来报,其妻每日都寸步不离,守在榻侧。”
“他不是身子一直不好么?”杜诗阳本是心中一紧,然而听到那李釉心寸步不离榻侧,这心中的 无名酸味又呼啸着奔来:“他妻子若是治不好,还充什么厉害!!可有请了外面好点的大夫去瞧?”
闻喜摇了摇头:“他们说公子一直是他妻子治的,故而多年从不请外面的大夫来。”
“究竟什么病?!”杜诗阳皱着眉头问:“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说是喘得急,心肺不好,旧伤积累下来的病亦是原因之一。”闻喜低声道。
“什么旧伤!心肺又怎么不好了!”杜诗阳有些烦躁。
“陛下忘了,他体内有毒,是化石散,腰上受过伤,是钉板刑,胸前有过伤,是陛下亲手给的....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也受过我们不知道的伤害.....”章万安默默提醒。
一番话说得杜诗阳几乎哑口无言,只得一脚将脚边的奏折踹得老远,大步迈了出去:“跟朕去一趟君山园!!!”
(二)
好几日高烧不退,令华卿此时已浑身乏力,夜夜毒发,腹痛不止,辗转难眠,自那日杜诗阳离开后,自己便倒下了,病势日渐严重,连止痛药亦缓解不了太多,短短三日,已无法起身。
李釉心一刻不离,守在榻侧,不断施针之下 ,令华卿勉强维持着些许清醒。
然朝廷将士的把守,令众人心事重重,整个君山园从未如此压抑过。
杜诗阳入了屋子时,令华卿已然虚弱至极,勉强睁了眼睛瞥了一眼她,便阖了眼,懒得理她。
屏退了屋中的人,杜诗阳才敢让自己的真情实感得以表露。
“华卿,你随我回宫去,”榻上的人面色衰败,喘息声甚重,每一声都敲打在杜诗阳的心里:“宫里有最好的御医,我让他们来救你......”
许久,令华卿才厌恶的睁开眼,一把甩开将自己紧紧握着的玉手,照旧不说话。
杜诗阳哽咽几番,克制了焦虑,勉强维持着女帝的骄傲:“你可知,赭琉城将士集结已至两万?”
令华卿浑身一颤,几乎是不可置信看了看杜诗阳,胸口急速起伏着,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你可知,朝中百官与京华百姓血书于我,要我将你斩首于众,封封血书,皆是指控赭琉旧国三皇子,结兵谋反,斩杀朝廷命官许仙桃......”
可此话一出,令华卿却是嘴角勾起一抹无畏的笑容。
若要杀,便杀吧,令华卿早已哀莫大于心死,而今便是不杀,自己亦活不了多久了,大限将至,还怕斩首么?
只是不明白,为何自己这一生,如此孤独无依。
凄然的笑脸,看在杜诗阳眼中,却是化作酸涩的眼泪,低落至榻上,哽咽着声音,杜诗阳不想再掩饰自己的心疼:“华卿,我带你走。我只有带你回去了,我才能护着你,守着你,不管他们说什么,写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能想尽办法护着你......华卿,我不想再让你远离我了,过去多年,我悔恨不已,让我重新弥补你,可好?!华卿.....”
“陛下....说笑了.....”令华卿丝毫不为所动:“过去的令华卿早就死在了宫里,而今的令华卿并不孤苦,是华卿在这世界上,过得最好的七年。”
“可是我要如何排除悠悠众口,才能护住你......”杜诗阳几乎克制不了自己的眼泪:“我若走了,他们必然想尽一切办法刺杀你,我若在此,便无人敢动你....华卿......我知道你从未动过谋反的心思,你我从一开始相识,你便告诉过我,无论是谁,只要敢动了这谋反的心思,敢乱了这朝纲,不管哪一国域民,都应伏法,都可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