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颠簸不住。
罢了,不与她计较,她若要封天井,便由了她去吧。
令华卿苦笑着看着上上下下的匠人们忙碌着,众人亦不敢吭声,摸不着这位令公子此时的脾气,生怕惹了他不痛快来。
“陛下的病可好些了?”令华卿瞧着忙碌着的匠人,许久,幽幽问出这句话。
“听闻昨日好些了。”木桐低声应道。
“我想去瞧一瞧陛下。”令华卿冷不丁说出这句话,木桐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喜形于色道:“公子自搬进这华卿宫,还从未迈出这宫门一步,都是陛下日日夜夜来看公子。陛下病了这么久,公子还是第一次提出要去看望陛下,想必陛下定然开心至极!”
令华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转身迈了步子,缓缓朝宫外行去。
人还在外头走,华卿公子前往亲和宫探视女帝的消息,便已被木桐暗自示下,让人提前前往亲和宫向女帝禀告了过去。
众人皆是喜气洋洋,料想女帝定然开心不已。
谁知杜诗阳却眉头微蹙:“怕是来兴师问罪,质问朕为何要封了他的天井去了。”
“或许公子也没有这样想,”闻喜宽慰着:“如琴来报时,倒是一脸高兴的,说是公子主动提出来探视陛下龙体的,也没有提及陛下封天井一事。”
“朕明白他,平日里许多话,许多心情,不会随便说于别人听,此番来,定然是为此事来的。他不信朕,且对朕有戒心。”杜诗阳失落得很,便道:“若是人来了,便将人拦在门口,就说朕睡着了,不舒服,遣人陪着他回去好好歇着,莫要往朕这亲和宫跑。”
“这....陛下这怕是会不好吧....”闻喜意外。
“无碍,就这样回了他去。”说罢,杜诗阳索性从桌几边回了榻上,倒下便睡,仿若此时那令华卿便要即刻闯进来,一瞧究竟似的。
闻喜无奈,只得默默退了寝宫,朝宫外行去。磨磨蹭蹭些脚步,到了门口,果真见令华卿等人缓缓而来,只得当做什么都不知情一般上前行礼。
“陛下仍在歇息?”令华卿一愣,木桐更是一愣,难不成自己的提前禀告并未起作用?
“是啊,”闻喜低头遗憾道:“陛下这些日子憔悴得很,故而这几日休沐,大部分时间都睡着 。”
“陛下这几日可有好转?”令华卿低声问,脸上已经有了一丝微妙的表情。
“倒是比开头那几日好多了,”闻喜连忙解释:“陛下若知道您今日来宫里头瞧她,定然高兴得很,陛下盼都盼不到公子来啊.....可惜这个点儿了,陛下还未醒....不若奴还是陪公子回去吧...免得您受累了....”
“好,”令华卿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闻喜似有些刻意的脸,只得勉强笑了笑:“那华卿便不打搅陛下歇息了。”拱了手来鞠礼,又道:“既来了,华卿便去永乐宫,瞧一瞧闲王,闻喜姑娘还是止步,照顾陛下为先。”
说完,便领了人继续往下行去。
“去永乐宫了?”
闻喜回宫禀了杜诗阳后,这倒是令杜诗阳很意外:“他瞧着脸色可好?”
“好得很,”闻喜道:“奴觉得公子还真不是兴师问罪来的....只是单纯想来瞧瞧陛下的身子....也许是陛下这么多天细心照顾,公子感动,故而来瞧陛下,这也不是不可能.....”
“他竟还有些力气走这么久的路去看徐知闲,”杜诗阳想了想,又道:“那朕就宽心了。”
“不若等会公子回华卿宫,路过门口,奴又给他拦下来,就说陛下醒了....”闻喜试探着。
“不必,”杜诗阳对于自己要人把他的天井给封了,多少还是有些心虚,而今就怕他对自己又心生芥蒂,这好不容易换来的和谐相处,万一给自己弄砸了,那可如何是好!而今那人可是块冰,好不容易焐热了点心,可遭不住自己又这样“冰”个几回。
“让他去看看闲王吧,”杜诗阳转了个身子,自言自语道:“朕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