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卿忍住心中不敢印证的想法——自己连那枚坠子的真相,都还未和徐知闲核实,又怎能所以验证徐知闲的真实做法呢??
令华卿不再往深处想,跌跌撞撞之中,已经走到了文正殿,这一路脑海中天崩地裂,几乎感受不到身体的不适,直到远远看见文正殿,那座掩映在翠绿之中的书阁,已是被巨大的烟尘埋没,周边上百个宫人均是灰头土脸,却疯了一般刨着那废墟,亦疯了一样喊着两位公主的名字.....
这一幕深深揪住了令华卿,以至于腿都软了又软。
那是杜诗阳和徐知闲的孩子....那是这北华江山未来的继承人..... 那是这帝国之中最尊贵的血脉后人啊.....
(二)
徐知闲冲进这尘烟弥漫的废墟中时,令华卿看到一个精神几乎完全破碎的父亲,不顾一切扑向巨大的坍塌场,口中喊着两名公主的名字,身形俱裂。
宫奴们拦的拦,抱的抱,将他隔在废墟边上,又有宫奴大声哭着跪着禀告:“殿下,二位公主已被埋在下面了,奴们已尽力在挖救,此处危险,您还是莫要再进去了....”
“本王是她们的父亲啊!!”徐知闲咆哮着,依旧朝里头冲去,天行死死拉住他。
“殿下......”令华卿心痛不已,转身一把握住他冰凉的手,紧紧盯了他充盈泪水的眼睛:“您保重......”
“华卿!是思卿和玉卿在里面啊!!!是我的两个女儿啊!!!”他几乎跳起脚来,却又浑身瘫软,令华卿此刻却无法给予他任何的力量,他倚在天行身上,巨大的悲伤依然将他压垮,他倒在地上,令华卿顺势陪着他蹲了下来,这一幕无不令人心碎。
“说,里面还有哪些人?!”令华卿转头看向那跪着的宫奴,严厉问道:“总共多少人?”
“两....两位小公主.....还有赵太师.....还有两位小公主的四个乳娘....六个宫奴....一共....共....13人被掩埋......”那宫奴颤抖着声音说。
令华卿大脑飞快地转着,在记忆中搜寻着文正殿学堂的位置,若地动发生时,孩子们正在上课,那位置定然是殿中靠后,然而学堂内四周本就是巨大的书架,先前自己做杜诗阳的伴读时,那书架便已高到屋顶,许多藏书都是要梯子才能取到的,且那些典籍都是竹卷,此番坍塌,便就是梁扎实砸不到人,书架交错也砸不到人,便是那些竹卷一卷一卷砸下来,亦是能砸死人的!何况是几岁的幼童!!
在尘烟中,他看到整片废墟恍恍惚惚最中心的位置,堆积的沙石木梁最高,若没有猜错,那一处或许就是学堂的位置。
令华卿心中一紧,用力握了握已经瘫软到只剩悲鸣的徐知闲,深深吸了一口气,忽地起身,对毫无头绪翻腾的宫奴们喊道:“你们莫要靠近那最高处!!”
众人听了声音皆是一愣,随即听话地散至周边。
颤抖着双手握紧了拳头,令华卿将一直被伤病压制了许久都未曾发动的内力再次凝聚起来,全然不管胸腔随着内力的凝聚而渐起的憋闷,踮起脚尖,飞向废墟最高处。
“公子......”木桐看向双目紧闭的令华卿,他从未见过他真正运功的模样,但自己深知,他已油尽灯枯。
强大的力量从令华卿背后升腾起来,化作一阵狂风,瞬间将一地渣石卷起,裸露出那些横七竖八的书架、顶梁、竹卷,令华卿不是神,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用内力化作狂风,将表面覆盖的碎渣卷走,将学堂的位置露出来,好减少他们寻人定位的时间。
“在这里.......”令华卿一脸清白指着脚下:“快寻人!!!”
说罢,令华卿又运气功,飞回至徐知闲身边,这一次,表情严肃到极为瘆人。
“殿下,为何今日上课的,只有两位公主?”令华卿根本不会掩饰心中的疑惑:“两位小皇子呢?”
“两位小皇子这几日都病着,着了风寒,故而殿下让小皇子在永乐宫歇息....”抢话的是天行,徐知闲早已没有了回应的力气,可令华卿却在他惊恐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的质疑。
那质疑是对自己发出来的,但很快就转瞬即逝。
“幸而今日念卿和愿卿都不在...否则.....”徐知闲此时已经几乎说不出话来,悲伤让他彻底沦陷。
令华卿深邃的眼睛看向徐知闲悲绝的面孔,此时他突然意识到,若自己再质疑下去,也不一定能有答案,文正殿尚且全部倒塌,这宫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