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悦认为如何?”
叶川柏见他不语,抚着胡须看向叶楚悦,“你也算半个段家人,对此事倒说得上几句。”
突然被点,叶楚悦心底嗤笑一声,这老狐狸是在试探她反应呢,怀疑驸马是否为段南星。
旋即瞪大双目,故作惊讶。
“父皇说笑了,我与小叔子只有几面之缘,怎可插手他的终身大事。”
她道,“不如待我回府与南星商议,让爹娘也参谋。”
边说边掩嘴瞟了眼段南萧。
他眼尾蔓上一抹红,那双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望着她,紧抿的嘴唇微微抖动。
她只字片语,一座山拔地而起,格挡在前,高不可越,高得他望不到尽头。
心头跳跃的温度逐渐熄灭,转而冰冷。
空气凝滞半晌,只听得他一句。
“陛下,臣的婚事,臣自己做主,旁人做不得。”
“她丶更做不得。”
他擡起一双冷眸,咄咄逼人的目光投来,叶楚悦只觉背后蔓上冰冷刺骨的寒气,如坠冰窖。
“那你可有心悦之人,朕可为段卿做主。”
段南萧喉结滚动,声音减弱,微微吐出。
“未有。”
叶川柏见他对她敌意不少,顿时放下芥蒂,朗笑几声后,召见门口候着的两人。
收回思绪,叶楚悦转头看去,殿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入两人。
方季青她认得,至于另一位貌美女子,瞧着有些面生。
那女子身长玉立,折纤腰以微步,皓腕擡起露出半截雪肌,一身缕金百蝶翠烟纱,头戴雏凤朝暮金钗,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从容不迫。
叶婉茹见着她,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小跑着挽起小臂,“慕雅姐,你出宫这么久,现在才回来,可想死我了。”
听她说,叶楚悦才知此女是皇后所出,乃翼国长公主——叶慕雅。
原书谈及此人琴技绝然,天资超群,论起历年宴会的四国琴手,次次争了第一,为翼国搬回不少脸面。
叶川柏对她另眼相看。
“七妹,我随皇祖母礼佛归来,你有没有好好听父皇的话,少添了点乱。”叶慕雅伸手点了点她鼻头。
叶婉茹吐吐舌头,“才没有,大姐惯会笑我。”
真论起来,不过是给那叶楚悦使了几个绊子,她却命硬得狠,能活到现在。
说完这句,叶慕雅擡头,眉目流转,细细打量一番叶楚悦,忽而笑道。
“原来是九妹,我常听季青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真变化极大,从小爱哭,长大倒出落得如此端庄。”
“天虞山的人都说你心系百姓,文武双全,盼着父皇多提点你几句呢。”
叶楚悦一听,当即有了判断。
她前半句是在敲打叶皇,她不似传闻,怕有人顶替皇族,亦或一直在藏拙。表面是把她夸上天,实则玩得一手挑拨是非。
看来,此人不是个省油灯。
她微微一礼,不卑不亢,“大姐谬赞,我出来得匆忙,没备点薄礼,改日得空再续。”
“好好,见你们齐心朕也就放心了。”叶川柏一碗水端平,话锋又是一转。
“此次四国宴会,你们心中想必有数,文比朕已有人选。”
“琴试与棋试与往年一样,慕雅季青补上空位。”
“至于书画两项,从太清院的学子中挑选,若我没记错,婉茹的画技是今年书院第一。”
叶婉茹眉眼上扬,回道,“父皇放心,儿臣定在本次画试中夺魁!”
听罢,叶川柏眉头舒展。翼国文比往年名次都不低,稳居前三名。反观武比,就成了弱项。
单论骑马射箭,制弓不如轩国精良轻巧,马匹不如安国健壮,更别逞剑术耍刀。
往年都是几个武将强行上场,力量差距倒是不大,就是所用兵器过于落后,还没打到最后一场,刀剑就破损严重。
即便是段南萧,也只能靠智取,与轩国武将打平手,没有机会对上时玄。
殿内沈默片刻,半晌叶川柏缓缓望向叶楚悦,笑着开口。
“楚悦啊,你对武比有何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此话打得众人心头发颤,一时间,目光凝聚到她身上。
翼国武将都束手无策,困扰多年,叶皇却将此事寄托在一个弱女子身上,实在稀奇。
若提得好,最终受益的是整个翼国。若提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