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费走进来,擡眼看到两人在二楼,上楼坐到桌边,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
不等他放话,叶楚悦眉眼微眯,“铸造局有事,为何要到乔厂来议?”
高芋费道:“既然殿下知道本官是铸造局的,那就不卖关子了。”
他看眼云杉,“本不想为难楚大人,只是……你们这里贩卖的铁器差点闹出人命,我在铸造局任职多年,理应维护朝廷名声。”
他又添油加醋,说那些百姓要乔家铁厂赔他们一条命,不赔命,就要偿还百两白银。
“楚大人,你可知罪?!”他突地一拍桌案。
云杉慌了神,面具下的眼睛不安定地颤动,她转动眼珠子,往叶楚悦的方向瞟。
叶楚悦蹭地站起来,盯着许久高宇费,红唇缓缓吐出毒舌字眼。
“你放屁。”
“乔氏铁厂里有朝廷的人把关,你说的有百姓用铁锅炒菜腹痛不止,乃食物中毒,怎就怪到器具头上了。”
高宇费带着人气势汹汹闯入铁厂,丢了张口说无凭的证据,就想定罪?
仗着新派来的侍卫武功高强,高宇费气也不虚了,冷笑一声,从桌上拿起张文书,扔在她面前。
“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二十馀人前后在你铁厂购买铁具,不止锅碗瓢盆,还有首饰佩刀,接触后不出十日必中毒。”
“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云杉拿起,看着看着,纸角拈出个洞来,这文书确实是朝廷下的令,要去牢中审问。
叶楚悦察觉她脸色不对,抽过文书,不由得皱眉。
她上任不过二十日,铸造局的人便从前前一日开始关注乔厂,怕是早有预谋。没想到那厮下手这么快。
叶皇尚未痊愈,此时要是反抗,指不定有坑等着她跳,再加上段南萧远在天虞山。
只能静观其变了。
高宇费见她们沈默,顿时觉得扬眉吐气,手一挥,几个人将云杉围住。
“不过是去衙门走一遭,九公主不会插手吧。”
叶楚悦冷哼道:“楚小姐是本宫引荐之人,自会证明乔厂清白,你们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本宫定不饶他。”
“哈哈哈,那是自然。”高宇费挑眉笑道,眼底精光乍现。
月悬高空。
一道皎洁的冷光洒在雪地上,泛出银色微芒,皇宫里几盏行灯在路上穿梭,宫人哈着热气掩门入睡。
干裂的旁,两道轻盈的身影紧贴墙壁走,脸上蒙黑纱,只露出两双明亮的眼眸。
叶楚悦紧握密封竹筒,身后跟着翠桃。
“殿下,不知道为何,我有些怵。”翠桃抖着身子,冷风从脚底一直窜到头顶。
“嘎吱嘎吱——”
脚底传来踩雪的轻声,白雪折射的光衬得四周极静,背后的翠桃小心攥住她衣袖,叶楚悦停住步子。
“信都已经交上去了,慌什么。”
今夜入宫,本以为叶皇刚痊愈,进寝宫没那么容易,没想到竟这般顺利,除去看守寝宫的婢子,只有几个侍卫把手。
叶川柏看到账本后的神情,那叫一个精彩,恨不得把铸造局给掀了,云杉的事,想必明日就能解决。
两人沿宫墙阴影,小心翼翼地向宫门方向潜行,一路避开巡逻的侍卫,抵达宫门。
来时的马车离宫门数百米,出宫后,叶楚悦眯眼在冷风中辨别方向,走着走着,却不见马车踪影。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窜近,她心跳得飞快。
瞬息间,背后的影子快速飘来,一群穿盔甲的侍卫突然从暗处涌出,将两人团团围住。
“尔等竟敢夜里潜入皇宫,是何居心?!”
为首的侍卫冷笑,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刀,雪落在刀剑尖上,溅起白色浪花。
叶楚悦心下一紧,很快回神,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她摘下面纱,一张艳丽的脸暴露在冷风中,如绽放的寒梅。
“见到本宫,还不快退下?”
对面没有人出声,只有呼呼风啸刮过,耳朵痛得发麻。
不对劲,就算是御前侍卫,见到公主也只有行礼的份,可这帮人毫不惊讶,反而逼得更紧了。
叶楚悦恍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哈哈,这时候还装傻吗?”领头的侍卫大笑道,“殿下要是跟我乖乖走一趟,便什么事都没有。”
他馀光落到翠桃,“包括你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