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兄弟?”
“两个。”
“包括你在内两个,对不对?”陈青杉双眼冒出精光。
任千颐顿了顿,似乎担心她的回答会让周月年不高兴,这一顿被陈青杉当作默认。
“我就说嘛!哈哈哈,学神终于和我们一样想法了!”陈青杉神气地怼周月年的手肘。
周月年叹气:“苍天啊,昨天的我还能和学霸同仇敌忾,今天就孤立无援了!我明明问的是「家中有几个姐妹兄弟」,又不是「母父总共有几个小孩」,你们怎么都把自己算进去?难道真的是我脑回路清奇?”
傅棠玉耸肩:“我是独生子,总觉得回答零个怪怪的。”
任千颐没回话,踢走脚边的石子。
走在后面的梁句北见缝插针,靠向任千颐。“任同学,你家里还有谁啊?”
“小妹。”
“任小妹多大了?”
“初中。”
“那你为了任小妹,更得参加才艺赛啊!”
“为什么?”任千颐皱眉。
“这次的筹款活动特别有意义,叫《会有一束光》,目的是支持北鄄青少年心灵扶助计划,希望母父丶校方丶同学和社会上所有人能更积极关注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从而降低自杀率。虽然任小妹还小,但是你作为她最亲的姐姐,倘若以后她有什么心事……”
“别说了!”任千颐打断,再讲下去太阳都不忍心要从西边出来了。“我参加就是。”
一行人走到巴士站附近。
文敬停下,梁句北注意到,也跟着停下。
“好了,任千颐答应了,我先回家了。”文敬掉头往反方向,离巴士站越来越远,准备骑上自行车。
“不继续聊吗?现在聊到了家庭背景,我们再盘盘她!”同学们都在巴士站聊天,梁句北也想过去,可又觉得文敬哪里不对劲。
“不了,困。”文敬随意扯一个借口,不想扫梁句北的兴。“可能昨晚睡不好。你和她们聊,我就偷一天懒,可以吗?”
他脸色是有些苍白。
“要不我叫陈青杉陪你?”梁句北怕他半路晕倒没人知。
文敬看了眼聊得正火热的陈青杉。“我一个人没事。”
他远远看着巴士站,丝毫不知道在梁句北的眼里,他又开启了以为没人看见的忧郁模式。
上次在图书馆外的巴士站,他也是这般毫无预兆低落起来。
梁句北放轻语气问:“泽塔,你不开心吗?”
风很快淹没她声音。
文敬从楞怔中回眸,望向梁句北,胸腔一阵闷,喉咙一点涩。
“哪有。”
*
晚上梁耀琦出门后,没一会儿,梁句北接到文敬的语音来电。
“什么事?”
“我在你家楼下。”
“啊?”
梁句北半信半疑走去阳台,往下一瞧:文敬站在小区花园里,手机抵在耳边,若有所思看向她所在的三楼。
梁句北高举左手打招呼。
“可以见面吗?”文敬低沈的声音通过网络和现实交叠传来。
“等我五分钟。”
梁句北带了两包分装饼干和两盒牛奶下楼,到花园时,文敬坐在长椅上等她。
她能看出他有些失魂落魄,应该和下午的事有关。
“我看梁阿姨上班了才打电话的。”
文敬晚上9:30就到了,一直等到梁耀琦的车在晚上10:40驶出小区。
“怎么了?又想聊通宵?”梁句北把一包饼干分给文敬,怎知对方拉过她的手,牵住了。
他不需要饼干。此时他最需要的是勇气丶力量,那些梁句北身上的特质。
“被你戳穿了。”文敬眼底的沮丧一览无遗。
他大概无法再忍受了。
无法再忍受对自己长久的失望,无法再忍受对生活弥久的厌恨,无法再忍受对秘密旷日持久的守候。
他想要告诉别人。
只要有人聆听。
如果不能告诉母父,不能告诉朋友,不能告诉世界,那就告诉一个人。
告诉她,让她听——
他错了,后悔了,挽救不了了。
“梁句北。
“我不开心。
“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