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个小时里,宋岩发了无数封短信,梁句北一个字没回。打了无数次电话,均是失败。去了无数次小区丶学校丶西餐厅,不见两人踪影。
终于能报警后,在警方协助下,宋岩获得了梁耀琦表舅妈的联系方式,也得知两人有出境记录。随后,梁耀琦的表舅妈拨去一通语音电话,直到听到梁耀琦的声音,再听到梁句北的,宋岩才终于放下心头大石。
梁耀琦命令道:“解除拉黑,然后拍一个视频给宋岩报平安。”
“为什么?”梁句北不满。“你也拉黑了爸爸,要发你发去。”
“梁句北!”
“怎么?就准你一个人拉黑,我拉黑就不行?”
“你还敢顶嘴!”梁耀琦狠狠甩下手信袋子,里面的玻璃制品碎声四起。
一种由委屈丶内疚丶害怕和生气交缠而成的情绪遽然升起。她只是想和妈妈度过一个快乐的假期,没想到会间接造成爸爸心急如焚。
梁句北了解她做了错事,也很无措自己的举动让爸爸担惊受怕。
可是,一开始,她明明只是想让妈妈开心。
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她把头转去窗边,从黑名单放出宋岩,发送下午拍的视频。
north:抱歉爸爸,我没想到会这样。
万籁生山:小北,爸爸以后会更努力尽一名父亲的责任。
窗外景色后退,梁句北心如止水。“发了。”
梁耀琦沈声回应,不再以“宋岩”全名称呼爸爸:“我和你爸的事是大人的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选边站,也不用模仿我的方式。除了我,他就是最爱你的人,你有事的话他会有多担心和伤心,我从来不怀疑。”
车子安静地驶入瑞悦湾度假村,梁耀琦一言不发地下车,蹲在车边收拾座位下被摔坏的手信袋子,确保没残留碎片在别人的车子后步入大堂。
梁句北跟在她后面,看梁耀琦板着脸呼叫莉珥下来大堂,并告知她袋子里有碎片,需要厚包几层再丢弃。
莉珥小心翼翼接过袋子。
梁耀琦深深看了梁句北一眼,女儿全身表达着自怜自艾的气息,作为母亲她需要让女儿有一个发泄的空间,而女儿明显不想和自己说话。
她拜托莉珥看好梁句北,就上楼了。
莉珥当作没看到梁句北掉下的眼泪,邀请她:“梁小姐,我要去卫生间处理这个袋子,你能陪我一起吗?万一我受伤了,你可以帮我叫人。”
梁句北点头。
莉珥带她来到卫生间,前者走去杂物室取布块和胶带,后者直接走进厕所隔间,借着冲水声放声大哭起来。
妥当善后了玻璃碎片后,莉珥站在隔间外,发现已经是7:15pm了。
要错过钢琴表演了吗?
哎,私人管家的职责不包括带娃呀!虽然眼下这情况更像是青少年和家长闹别扭。
头疼的莉珥负责任地将梁句北的情况和位置回传给梁耀琦,梁耀琦回了个“谢谢,太麻烦你了”。
莉珥更头疼了。
隔间里的哭声渐渐止停,梁句北推门而出,惊讶地发现莉珥还守在门外。
“你……对不起,等很久了吧?”
莉珥始终谨守礼仪:“梁小姐,晚餐都准备好了,你可回房慢用。”
两人回到大堂,大门前一对妻夫走在孩子的一左一右,每数到三就把孩子提起来,童真的笑声萦绕整片区域。
这一望,悲从中来。
梁句北又跑回卫生间,抱膝缩在角落,难过地抹掉黏糊糊的泪水,越抹越多。
“你为什么会那么可笑?”悲哀地自问。
其实,受伤的何止是宋岩?
她也伤了梁耀琦丶伤了她自己。
会有人那么失败吗?本来想哄一个人开心,反而伤害三个人?
可笑,太可笑!
“不可笑。在我眼中,梁小姐也拥有着令人羡慕的幸福。”
梁句北支起头,莉珥在她旁边靠墙坐下,第一次流露出和平日稳重外表下不同的怅婉。
“母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每天走进总统套房时都会想,要是我也能带她们来体验一次就好了,虽然我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住这种套房的钱,但努力一把的话,说不定可以呢?可我就连带她们去街口五色蜜包店的机会都没有,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弥补遗憾。纵使这样,我也拥有着令人羡慕的幸福。我的奶奶爷爷很爱我,我考上了榄国最好的大学,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