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破血流
刚出小区,接收器就回传了最终位置。
看着显示屏标记的定位,梁句北有一种“越是明显的答案,就越是正确的答案”的无语感。
时隔五个月,原来坠楼地点就在北中,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
虽然北中有好几栋教学楼,但恐怕没有哪个天台比那个天台更合适了。
把地点告知仪雀路的文敬后,梁句北说:“我即刻过去。”
文敬加速踩自行车:“我来着了。”
*
梁句北的小区离北中真的很近。
为免引起保安警惕,她停在初中部后门,一个助跑跃上墙,翻了进去。
跑到初二那栋旧的教学楼时,时间是晚上8:10。
她将与文敬保持着通话的手机塞入口袋,掂了掂手中的链条短棍,蹑手蹑脚进入楼层。
在梁句北的预想中,事情是这样的:
任千颐主动找上王錇,用某种说法威胁王錇载她来学校。由于王錇是初中老师,出入校园再正常不过,保安自然放行。随后两人来到天台谈判,在天台上,任千颐和王錇发生了打斗,彼此都想置对方于死地,最终王錇推任千颐下楼。
梁姓老虎现在上天台的唯一目的,就是确认这里是确切的案发地。
之后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只要两人开始打斗,她就会跳出来一棍一棍打趴王錇!
反正沙盒都快崩塌了,要死也该是王錇去死。
说不定还能让文敬通知保安,让所有人作证王錇的罪行。
这么想着,梁句北踏上最后一级台阶。
天台的门没有关,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梁句北提着一颗心出去,首先看到了悬在天边的硕大银月。
再来是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丶浸在血泊中的王錇。他的脖子和裤子糊满血污。
最后才是盘膝坐在俗称“女儿墙”的矮墙之上的任千颐。她背对着王錇和梁句北,衣服和双手血迹斑斑。
晚风吹起任千颐的长发一阵又一阵,像极了几个月前她诘问梁句北和文敬为何接近她时,火烧云天空下她头发的猎猎飘动。
——强大且澎湃。
梁句北垂下手中的链条短棍。
越是明显的答案,就越是正确的答案。
从始至终,任千颐都是自己掉下去的。
她是她命案的终极大boss。
“我说过的,梁句北,你不需要拯救我。”
天台安静,任千颐早就听到有第三个人上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王錇的血流了满地,无从下脚的梁句北踩到血渍,发出细微的噪音。
任千颐警告:“不要过来。”
“任同学。”梁句北苦笑:“我们不要这么老套。你说「不要过来」,我就只能回应「好,你听我说,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想要不老套很简单。”任千颐转过身子,张扬一笑。“你知道的——让我跳下去。”
“那可不行。我们是货真价实的合家欢作品,好人不可以死,我们要对观众负责。”
“我不是好人。梁句北,看到那条畜生吗?他叫王錇,做尽丧尽天良的事,那些事像连锁反应一样把我的妹妹推向她的结局。王錇不是最根本的原因,他不配,但他对悉悉的伤害实实在在丶无从狡辩。我杀了他,我不是好人。”
“对于你的行为,法律会做出母正的裁决。”说罢,梁句北用链条短棍抽打王錇的身体。
星星酸爽地眨着眼,她的半边脸溅上了鲜血。人证物证俱全,共犯身份铁证如山。
“任同学,我跟你一起面对。”
“一人做事一人当。梁句北,我才是杀他的人。你以为我害怕的是法律的制裁吗?”
任千颐低声笑起来。“王錇不是我杀的第一个人。”
笑着笑着就流下了泪。“我还杀死了我的妹妹。请问这一条罪,我可以求谁来治?”
梁句北想说话,被任千颐阻止。
“是的,就是的!无论我怎么看,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加入沈家,悉悉就不会为了保全我而独自承受王錇的迫害。如果我没有加入沈家,悉悉早在第一天就能完成举报。她到现在都还会活着。
“悉悉多高尚啊,到了最后也想堂堂正正地赢。我可以为她争来那五个学妹和传谣者的道歉,然后呢?我可以代她赢下和王錇的一战,